這當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她好歹是聖女，對自己的容貌向來自信，而眼前男子又曾經是她主動投懷送抱的對象，換句話說，他見過她的玉骨冰肌。
可在見過那等美好之後，他居然還會把她忘得一幹二淨，這豈非說明她吸引力不足？想想都很受打擊啊這事。
不過結合上麵的對話，淩雁很快意識到一個可能：過去的半年裏，聖使大人會不會是遭遇了某種變故，導致記憶出現問題？
當下她心裏更複雜了，被一個曾經與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忘掉，隻要是女子，多少總會有失落的感覺，越是漂亮越是自戀的女子就越是如此。
但換個角度來看，他忘了她，肯定也忘了那一天她投懷送抱的尷尬，既然他都忘了，她再麵對他的時候，自然就不需要再獨自尷尬，這大概就是她被他忘記最大的收獲。
可假如可以選擇，淩雁甚至都不需要深思熟慮，便會選擇繼續尷尬，而不是被忘了個幹淨。
理由很簡單，因為在一夜之後，她已經無數次在夢中夢見到他，半夜醒來後發現隻是大夢一場，隻能帶著空虛寂寞趁著夜色把衛生料理好。
經過那無數次夢中相遇，她又怎麼會願意他記憶中再沒有她的位置？
可如今他都將她忘了，她還能怎麼樣？
一想到這個，淩雁便心情鬱鬱，再次開口時聲音都低落了不少：“淩雁不知聖使大人過去半年裏都遭遇了些什麼，但能不能告訴淩雁，您現在是林衍還是洪星十？”
“我是洪星十呀，咱們剛剛在朝試上應該見過呀，哦對，林衍又是誰？”
“林衍就是聖使大人，也就是你……不對！”淩雁答道，但說到一半卻想到什麼，美眸都亮了起來：“你明明還戴著麵具，快把人皮麵具摘了。”
我靠，好一隻心魔，本少俠都沒注意到的破綻居然被你抓到，果然很難纏啊，不過說到隨機應變，少俠我怕過誰來？
主意一定，林衍臉色瞬間變得越發茫然，開始飆演技：“你說什麼麵具？”
“你臉上的麵具啊。”
“我臉上的麵具？我臉上沒麵具啊。”
“怎麼可能？”淩雁大感意外，但馬上表示不信：“也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幫你看看……”
“不方便吧？男女授受不親……”林衍心中冷笑，哼哼，好一個心魔，想找借口接近本少俠啊？門都沒有。
淩雁不死心：“那你自己檢查一下，肯定有麵具。”
“聖女閣下，您是不是想太多了，這張臉我用了二十來年，照你的說法，難道我打從出娘胎就一直戴著麵具？”
這下子淩雁聽明白了，她瞪大著眼睛：“你是想說，你沒有失憶，也跟聖使大人完全沒有關係？你根本就不是他？”
林衍默然，顯然是承認了。
“那你的《夏午》神功又是從哪裏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