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這樣,林衍還不至於看得想揮劍,更嚴重的,是他周身上下全都沾滿了怪嬰的血肉。
怪嬰是什麼東西?那是每一塊血肉都是活著的怪物,那些血肉一沾到身體,便會不管不顧往裏鑽,最後在宿主身體裏孕育出一頭新的怪嬰,兔煙珠被如此之多的怪嬰血肉所侵染,安有幸理?
“衍,殺嗎?”鳳十七冷著臉,由於魁族的壯大,其他四族被迫聯合,兔煙珠與她算是盟友,而且她對兔人觀感一直不錯,非到萬不得已,她也不希望出手了結兔煙珠的性命,幹脆將決定權交給情郎,再怎麼說,他都是妖聖上使,某種程度上確實有權力審判兔人。
她也想過情郎會為難,但在這件事情上,她隻能在心裏說一聲抱歉了。
不過鳳十七心裏那聲抱歉甚至還沒開始說呢,便見林衍一劍劈向兔煙珠頸脖之間……
不是吧?這麼幹脆?
當然幹脆,在吃過對敵人心慈手軟的虧之後,在對敵方麵,林衍已經不會再猶豫。
雖然兔煙珠算是自己人,但他已受到怪嬰侵染,極有可能成為敵人,既然如此,為絕後患,將其斬殺也在情理之中,至少林衍自己認為是在情理之中。
也許有人會說他絕情,可如果換個角度看問題,卻又不是說不過去。
要知道,這個世界對林衍而言隻是個異世界,他對它不存歸屬感,盡管經曆過好些事情之後,也有一些人得到他的認可,但很顯然,兔煙珠並未名列其中。
直白點說,隻要他在乎的人還在,就算整個異世界崩塌毀滅,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又哪裏會在乎試煉之地這麼一個異世界中的異世界?
甚至於,林衍潛意識裏依然認定這隻是一個遊戲世界,這裏的生物不是怪物就是NPC,殺了就殺了,大不了等刷新就是。
在這種情況下,他殺掉一個與自己沒多少交情的家夥,又怎麼可能會有心理負擔?
但這一劍卻沒能建功,不是少俠動了惻隱之心,而是兔人突然炸了。
不是全炸,而是炸飛了一層血肉。
隨著血肉紛飛,生怕被沾上的林衍自然無暇傷人,等到在鳳十七的相助之下避開血肉,他才發現兔煙珠已經倒地不起,渾身上下已經少了起碼數十斤肉,好多地方連骨頭都露了出來,最嚴重的當數心口,連心髒都露了一半在外頭,卻還在不停跳動著。
這模樣兒看得少俠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媽的,太惡心了,兔人這樣子,論惡心程度,跟那些五臂三腿,動不動就流膿的魁族都有得一拚。
“兔煙珠……”林衍沒發現兔人身上再有半絲怪嬰血肉,倒是暫時收手,試著喊了一聲。
“大,人……”不知是不是血肉炸飛之時傷到聲帶,兔煙珠的聲音很詭異,但勉強還聽得清楚:“兔煙珠身為皇族後裔,寧死不屈,絕不受異物侵身之辱……”
異物侵身?你這詞用的,好有遐想空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