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說到這裏，笑容一下子變得很玩味。
大家都是聰明人，誰都知道林衍突然跑到小鎮裏去瞎逛，壓根就不是因為心情好，或是有人買單，而是打算暴露行蹤，引起女皇耳目的注意。
之所以這麼做，主要目的並非為了挑起大鄭帝國兩大勢力的矛盾，而是他單純想要投到長治女皇那邊，當然，隻要能夠達到目的，引起教會與皇室的火拚他也在所不惜。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林衍本就算不得好人，教宗待他雖然還算不錯，可誰叫這老頭不肯撮合他跟畢子晴呢？
既然如此，便怪不得他心向皇室了，畢竟老教宗也說過，長治女皇極有可能會為了他神眷者的身份，給他與畢家二小姐賜婚。
一方連玩個女人都名不正言不順，一方卻可能連未來兒媳婦都讓出來，想來大部分人都會對後者更為心動。
也許有人會說：這貨真沒出息，居然一門心思隻想著女人。
可換個角度想，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任何人都很難有歸屬感，缺乏了歸屬感，行事本來就會更為任性，於林衍而言，他與這個世界僅有的羈絆，便是與他同生共死的這幾個人，為了她們，付出再大的代價又何妨？
況且，哪怕沒有畢子晴，投靠女皇也未必就比在日月教會差。
可惜老教宗對他雖然坦白，卻也曾坦言說不會放他離開，而且接下來，好說話的教宗更是要回正安城，“牢頭”一職將換成謝頂擔任。
這也意味著，林少俠的好日子到頭了。
出於對教宗的忠誠，謝老大大概是不會幹掉他，但人家的親弟弟親兒子再怎麼說也是死在他手裏，縱使不對他下狠手，恐怕也少不得假公濟私，有事沒事給他下絆子，更別提會像老頭這般給他當跟班了。
回想起昨夜裏，謝頂硬逼著他拉車，中間還挺起長槍在他背上留下兩個血洞，林衍便有些牙酸。
“我能不能申請換人啊？”
“當然可以。”教宗很得意：“不過我肯定不會答應。”
少俠磨著牙：“你就不怕我把霧蓮花給弄沒了？”
“怕，但建議你不要這麼做，聽說過裁判所嗎？就是教會名義上審判罪犯的機構，而事實上，教會中大部分見不得光的事情，都由它來完成，這當中也包括審訊，嗯，準確點說，應該是嚴刑逼供。”
老教宗笑著道：“我個人不是很讚同用刑，不過也不是很反對，特別是在麵對特殊情況的時候，還有，再提醒你一件事，謝頂是前任裁判長的得意弟子，據說精通許多前裁判長的手藝……”
林衍沒回話，光顧著生悶氣了，事到如今，他對自己的價值也有了定位，他便相當於異界版的唐長老，誰都想得到他。
這是籌碼，可也是禍亂的根源。
兩大勢力因為他而扛上，而他又因為沒有一位使著伸縮棒子的強力小弟，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他當然可以選擇一拍兩散，但非到萬不得已，誰會願意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