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是她所見到過的,最為漂亮的女人,沒有之一,於是乎,皇帝也便成為她最為嫉妒的人,同樣沒有之一。
在忠心於嫉妒心之間,葉美景沒少受煎熬,她很怕自己哪天會不會因為嫉妒過度,以致於壓過葉家世代的忠誠,因而麵對女皇之時,從來都是戰戰兢兢,不敢行差踏錯。
這麼做本身不能說有錯,錯就錯在,皇帝總是針對她,這也是葉大胡子覺得君心難測的另外一個原因。
美景姑娘想不通透,陛下生養了五個孩子,足見她應該是喜歡男人的,可她葉美景是個女人啊,女皇總不會還喜歡長得特像男人的女人吧?
帶著複雜的心情,葉大胡子不曾奉旨上前,而是吐出一句話:“玉皇精有消息了。”
“哦?該不會又是‘沒有相關消息’吧?”寢宮深處,長治女皇調侃道,眼神卻是微微一亮。
除了嫉妒心,她了解葉美景的一切,自然也知道這丫頭此時提到玉皇精,隻可能是得到確切消息。
大胡子頭都沒抬,雖然就算抬起頭,她也看不到隔著不知幾重牆的女皇,她接著啟奏:“臣收到消息,二十天前,二皇子已得到玉皇精。”
很難得的,長治皇帝聞言沉默了,沒有人看得到,此刻的她臉上顯露出來的是失落,是自嘲,是無奈。
就如葉美景所猜測的那樣,隻要她願意,整座皇宮之中,沒有誰能夠瞞得過她。
換個方向理解,任何人安插進來的耳目,除非不去打聽消息,不去傳遞消息,否則絕難在她眼皮底下守得住秘密。
周衝的人自然也沒能例外,正因此,女皇清楚二兒子知道自己受了傷,需要用到玉皇精。
在這種情況下,那小子得到玉皇精之後竟然隱而不獻,身為母親,長治能不失落嗎?
隻是她也明白,這是身在帝皇之家的悲哀與無奈,為了登上大位,母子親情算什麼?兄弟之情算什麼?不過是一個又一個墊腳石或是攔路石罷了。
女皇沉默,葉美景也沒開口,她能猜到這個消息對陛下來說並不是很愉快,可事關皇帝的親兒子,何去何從,必須得由女皇親自拍板才行。
好半晌,長治終於出聲:“傳朕旨意,二皇子周衝,受封晉王,封地,北江,即日就藩……”
旨意不是下給葉大胡子,但還是讓她不禁一震。
大鄭朝有明文律法:皇子封王之後必須即日前往封地,不可耽擱,日後若無旨意,絕不可私出藩地,否則便以謀反之罪論處。
這也意味著,一旦受封藩王,便相當於一輩子軟禁於藩地,再不得外出。
當然,藩王可以隨時上書聖上,隻要皇帝同意,你要進京麵聖,或是去哪玩一玩都可以,不過那何異於刑期未滿時的外出申請?
二皇子周衝的麻煩遠不止此,北江是什麼地方?那是邊境要地,邊境要地的大多數特點,便是人煙稀少,換句話說,就是窮。
而且這兩個月來,東晉入侵,北江行省已有半數淪陷,此時此刻封藩北江,可以預見,晉王怕是得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