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了這個,狐女能想的便隻剩下一個可能,當下她也不得不緊張起來:“尊上的身份……”
身份暴露嗎?
林少俠聽得一笑,卻沒再多言,小玉應該都沒猜對,倒是他自己剛剛想到的更符合事實。
教宗會看上他,想來應該是看中他身上某些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東西。
當然,是或不是,暫時無從確認,但光棍一點想:猜不透又怎樣?蚤子多了不壓身,一連得罪了兩位皇子的他,處境已經相當糟糕,再被教會盯上又能差到哪裏去?於他而言,掉了腦袋跟粉身碎骨一樣都是丟了小命而已,而萬一教宗心存善意,那麼這便是他崛起的時機。
思想之間,武主教終於提著褲子跑出來,衝著聖使大人再行跪拜大禮,這次行的禮可正式得多,也繁瑣得多,可見主教大人的從容,很多時候還是跟身上衣服的多寡密切相關。
“護國城主教武半陽叩拜聖使大駕,半陽忙於教務,未能及時恭迎聖使,還望大人恕罪。”
此言很官方,也很無恥,說得林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武主教剛剛出來的房間,忙於教務?敢情為女信徒配種也算教務?
這麼一想,少俠不禁失笑,笑得武半陽心中一緊,同時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在護國城一呆七年多,他的問題已經不僅僅隻是出在生活作風上,貪汙、賄賂、強買強賣、欺男霸女、草菅人命……哪一樁他沒做過?
不隻做過,他還做過很多。
別人要是做出這麼些事,哪怕明裏風光,背地裏也少不得挨口水,像城撫城守二位大人便是,可他武半陽有女神,有教會做後台,又長著一張能夠忽悠得愚民送妻獻女的嘴,喪盡天良的事雖然屬他做得最多,但口碑依舊杠杠的。
在這護國城,隨便去哪打聽,誰不對武主教大人歌功頌德?
哪天他要是不小心說自己夜裏比較寂寞,恐怕當晚自願到教堂侍寢,以求主教大人聖水賜福的姑娘就有兩打以上,混到這種程度,他自覺已是神棍中的最高境界,教宗不出,誰與爭鋒?
可人都是這樣,得到的越多,便越害怕失去,而且武半陽很清楚,自己做的這些事,隨便曝出百分之一,都足以將他葬送,到時候才是真真正正的失去一切,連命都別指望能夠保得住。
他當然不願意坐以待斃,因此暗地裏也留了幾招後手,當中最得他看重的便是死士。
那是武主教於四萬多信徒當中特別挑選出來,並經過殘酷訓練的一批死士。
武半陽有自知之明,上百名死士的力量雖然頗為可觀,可也要看對誰而言,倘若用於造反,就是四萬多信徒盡數成為死士也翻不了天,他培養出來的這批死士,單純隻是做一件事:滅口。
護國城上上下下幾乎全是他的信徒,可能曝光他罪行的,一般隻可能是外來人,死士的作用,便是用於清除這些人。
而此時,眼前的三大一小,明顯也是外來人,他應不應該動手呢?
武主教很猶豫,沒法不猶豫,對方可是聖使啊,他至今都沒機會與女皇或是教宗有麵對麵的機會,換句話說,在他接觸過的所有人當中,聖使絕對是地位最高的那一個。
一想到如此人物今天極有可能折在他手上,武半陽緊張害怕之餘難免也生出些許激動。
幾乎就在他動殺念的同時,林衍微微一抬手,阻止黑風一掌拍碎他的腦袋,又與狐女對視了一眼,取得初步共識,最後哈哈大笑:“忙於教務啊,好,好,我出來之時,曾有人與我提到過,武主教是一名頗有進取心的幹將,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麵。”
武半陽沒聽出這話傳達是哪方麵的意思,隻能賠著笑連連稱是。
“不過這個教務啊,武主教也應該注意不要操勞過度才是。”聖使大人接著道:“如今本使既然來了,倒也願意為主教大人分攤一些,不知武主教意下如何?”
主教大人一直都在觀察著聖使的臉色,發現他臉色未變,依然一臉正氣,下意識便要回拒,但隨即卻是打了個激淩:等等,聖使的話是何意?
分攤教務?
這種話放到別處可是忌諱,不要以為這是幫忙幹活的意思,要知道,分攤了教務便分攤了工作,事實上也相當於分攤了權利,誰會願意手頭的權力被分散?
可要是換個角度想,他剛剛忙的可是“特殊教務”,難不成聖使大人指的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