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辨我是雌雄(1 / 2)

據說太元十八年的二月初四,在秦州仙人崖的玉皇峰上,兩個年近六十的高人與南山十二刹大戰三百餘回合,終不敵被殺。自此,東崖峰那邊再無藥草香和絡繹不絕的求醫者,西崖峰那邊鐵索也已斷,這仙人崖頓時變得格外寧靜起來。但是,人們仍然可以在有時的夜晚看見靜心閣中傳來的燭火之光,據說是受過蘇雲台幫助的人前去祭拜點亮的。

聽到這個消息的少正安與蘇子言同時沉下臉,皺起眉,陷入沉默,路上隻剩下馬蹄聲和枯葉破碎聲。古月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什麼都別說。於少正安而言,他的心裏多少是有些怪怪的,師父他雖然平時嚴厲冷漠,但到了生命關頭,他還是挺身而出救了他。而自己為了活命,還是那麼自私的逃了,他第一次感到這麼愧疚,愧疚的都難以提及師父這兩個字。在秦州的半年光景過的真快,回首時已物是人非,不知為何,似乎一切都變了。那麼為什麼會變呢?難道這世界上就沒有可以永恒存在的東西嗎?

晚上幾人露宿野外,圍著火堆坐成一圈,當火光映在臉上時,古月見到少正安的眼裏也燃起了火似的,爺這樣看著有些恐怖呢。沒有人說一句話,四個人,四個都沉默。今夜無雪,亦無風。被燒的劈裏啪啦的鬆枝散發出點點餘香,時而能聽見類似落雪的聲音,像是誰悄悄靠近的腳步聲。

“有沒有什麼可以成為永恒呢?”少正安凝視著跳動的火焰,漫不經心的自言自語。人會死,天會變,草木會凋零,落雪會消融,滄海也能變為桑田,曾經愛到痛徹心扉的人也會在瞬間成為陌路,這世間到底有沒有永恒呢?沉浸在悲痛的蘇子言深深的吸了口氣,顫著聲說:“現在還沒有見過,但我一直在找。”說實話,他說的這個問題把他驚了一跳,因為這是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他也想到了,這不能不說是緣分。人在這天地之間,渺小如一粒粟,何以長久,何以永恒。就像師父,以為他會長命百歲的,可惜……

“根據我們馬哲原理課的理論看來,發展具有普遍性,萬事萬物一直處在變化發展之中,所以沒有什麼是永恒的。改朝換代、滄海桑田、今非夕是、物是人非等等都是合乎發展規律的,是正常的現象。”憋了很久沒有說話的李恭南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古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警示他: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李恭南識相的撇撇嘴,不再說下去。

“沒有永恒?”蘇子言和少正安都抬起了頭,看著表情怪異的李恭南。李恭南撓撓頭,幹笑兩聲,有點為難的說:“這個……馬克思那樣說的,應該是沒有永恒的。”見到蘇子言的眼裏閃過一絲落寞,他又補充道:“不過他不是說了,一切都是變化發展的,那麼他的理論也是要發展的,也許以後人們會發現有永恒存在的東西。不一定他的理論就一定正確,那個,我是理工科,對哲學不是很熟悉。”

“馬克思是誰?”少正安斜著眼瞥了一眼李恭南,李恭南感覺後背一涼,嗖的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的回答他。“這個馬克思啊,他就是個人,嗯,男人,姓馬,叫克思,是個教育家,思想家,就像孔子那樣,沒事兒寫寫書掙錢,到處搞些宣講會之類的。他的老婆叫做恩格斯,長得很漂亮,他們兩個都寫書掙錢,影響了很多人。他們最著名的一本書叫做《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六個學分,我當年就是掛在了他的門下。我們那個一千多年之後的國家很尊崇他,堅持他的理論和思想。這個,作為指導思想。”這話說完他自己都想笑,反正他們不知道,就發揮一下自己的想象力,順帶吐個槽。

見少正安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李恭南立即豎著三根指頭對著天。“我發誓啊,真的沒有胡說。不過我相信有永恒!真的!”

“我……我也相信!”古月說,蘇子言欣慰的應道:“嗯,我會找到它!一定有什麼是永恒的!”雖然少正安抱著那樣一絲渺小的希望,但他卻不想被它所牽引,在內心深處,他不相信永恒,卻希望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