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似乎已經不再需要這隻母蟲了。打開竹籠,少正安沒有悲傷,沒有歎息,沒有一字的話語,他隻是默默看著它遠去,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遠處的薄霧之中,從一個點變成無。那個成為無的地方繼而又出現一個大點,越來越近,它的輪廓是那麼清晰,有力的翅膀拍擊著風和雲,健碩的軀體,碩大的鋒利的長喙和尖爪更是致命的武器,神風扯著嗓子一聲怪叫,震徹山間,竹林鬆濤之中藏匿的飛鳥驚慌失措的躍了起來。真像驚弓之鳥,少正安感到可笑。神風已飛了過來,停於少正安的腳邊。他蹲下身子,摸摸它的頭,欣慰的笑了,現在的比之過去,並不覺得更差啊。
心意已決,少正安打算每隔三天都去挑戰蘇子言,一來是切磋武藝,有助於自己的功力提升,二來是混臉熟,所謂日久生情啊,也許就愛上了他了呢。靜心閣那邊,可謂門庭若市,甚至有不遠千裏的求醫者前來。突然,刺耳的一聲嘶叫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隻見從玉皇峰那邊飛來一隻體格龐大的怪鳥,長嘴利爪,鱗甲覆蓋於全身,頭頂立有綠色羽毛。就在眾人驚歎恐慌之時,又見一白衣人立於怪鳥背上,他玉冠綰發,劍眉星目,薄唇禁閉,英氣逼人。翻飛的白色衣角被風吹得呼啦啦的響,手中的劍未出鞘,但卻有劃破長空,廝殺風雲之氣。到了靜心閣,他縱身一躍而下,微微抬起下巴,藐視眾人,邪魅的笑容在嘴角綻開。
而蘇子言正在為人把脈瞧病,光靠蘇雲台一人,當然不夠了。他依舊著一身青衣,柔軟而寬大的衣袖上繡有工整的篆體詩文,做工細致的玉帶將他的腰身襯的更加修長。束發的白色絲帶垂於腦後,順滑富有光澤的發略帶棕色,幾縷散落於肩頭,散發著淡淡的茶香,醉人心弦。白皙的長指壓於脈搏處,來看病的女子癡癡的望著他,臉頰微紅。
“姑娘,你……”蘇子言剛張口,就被門外少正安的聲音打斷。
“蘇子言,出來!本少要向你挑戰!”神風很識趣的在靜心閣上盤旋,大聲嚎叫一番,為主子助威。少正安立於門外的人群中,昂著頭,將劍抱於懷中,可是沒有人注意到他一手中捏著數枚毒針。整個人氣勢不同凡響,如同鶴立雞群,眾人的眼光無不在他身上定格。如蟬翼般撲朔的睫毛顫了顫,屋內的蘇子言聞聲後抬起眼,鬆開手,但看不出此刻他的情緒是喜是悲。
“姑娘,你的身體並無異樣,如果非要開藥,那也無非是些養生類的藥,但要知,是藥三分毒,請斟酌。”蘇子言一本正經的說,看病的女子頓時語無倫次的回答他:“那個,心痛我有……”
“如有不適,可稍等片刻,等家師親自給你瞧。”蘇子言很禮貌的弓著手,女子尷尬的點點頭。
“子言。”蘇雲台皺起眉頭,靜心閣外這聲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八成就是西崖峰明老頭的弟子。和他師父一個樣,恃才傲物,一點都不謙遜。
“是,師父。”蘇子言心領神會的應道,向屋外走去。女子不舍的看了看蘇子言的背影,嬌羞的低下頭,快步跟了出去。
“蘇子言,出來!你再不出來,可別怪我大開殺戒!”少正安有點不耐煩的叫道,邪魅的笑容裏不知何時又生了一股陰狠之氣。周圍的尋醫者自覺都的向後退了幾步,交頭接耳,頓時炸開了鍋,大家惶恐的看著他,甚至有者雙腿發軟,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