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驟然變冷,少正安雙手抱懷,不再說什麼,他可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麼。林夕似乎在思考,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延秋門見她不回答,隻好把問題丟給了公子逸。
“門主,您告訴我,林夕是不是沈立澤的人?這一切是不是她做的?”公子逸思慮片刻,避開延秋門的目光,拉住少正安:“總之,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沈立澤他們應該在前麵設好了陷阱,我們暫且饒山路走。”
延秋門愣愣的看了看林夕,她轉過頭,臉色很是難看。於是他深深吸了口氣,站起身,麵如死灰,什麼也沒有說,快步跟上公子逸。
那一夜,似乎格外的長,整個天地始終被黑暗包圍,延秋門始終沒有開口。不過少正安還是為他選擇了忠而感到欣慰,畢竟那種愛是不會有結果的。 看著公子逸潔白的衣襟和後背,少正安的眼睛開始犯困,不知什麼時候,他將臉貼了上去,安心的閉上了眼,而這一覺,他似乎睡了很久。直到黑暗中聽到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一聲接著一聲:“小安。小安……”
會這樣叫他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公子逸啊,他的聲音溫柔而急切,少正安想回答他,卻喊不出聲音。恍惚之中,他感覺有一隻大手覆在了他的臉上,那一刻,他倏地睜開了眼。眼前的人正是公子逸,隻見他們都坐於馬車之中。
“小安,你醒了。”公子逸喚道,少正安疑惑的看著他,沒有答話,他掀開簾子一看,古月正在趕車。而他們也才剛離開沮縣不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爺,您……您醒啦。”古月興奮的說,少正安這才回身對公子逸說:“這是怎麼回事?這輛馬車哪裏來的?”一模一樣的馬車,明明是舍棄了的,怎麼會又出現?
“是她的‘迷城’讓你產生了幻覺。”公子逸不慌不忙的答道,少正安眉頭一緊,正了正身子,他說的她是葉落千吧。她已經來過了,那為何自己還活著?也就是說他們從沒有離開過沮縣,打從上了馬車的那一刻起,就進入了她創造的幻境之中嗎?感覺自己輸了一局,於是不甘心的攥緊了拳頭。
“哦。”少正安淡淡的應了句,遲疑著摸了摸身上的上主令,竟然還在。等等,‘迷城’?葉落千怎麼會有這種禁藥,而且此藥可是永樂宮的,又何以到了她的手上?莫非是永樂宮出了叛徒,算了,如今自身難保了,哪裏還有閑情顧忌她們呐。
“抱歉,小安,我應該早些喚醒你的。隻是看你太累,所以……”
“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是我把你拐跑,害的你家眷都找上門來了。也幸好你等她走了之後才叫醒我,否則我還不知道見了她要怎麼樣。”少正安的話在公子逸聽來多少有些醋意,葉落千她是來過了,而公子逸並沒有隨她回去。
“她並沒有拿走上主令。”公子逸平靜的說,少正安冷哼道:“那煩你替我謝她。”不知為何,一提到葉落千,少正安整個人都感覺不自在,他討厭她的存在,也或許是妒忌。
“延秋門和林夕呢?”沉默良久,少正安終於還是開了口。自從醒來之後就沒見過他們兩個。
“林夕,被沈立澤帶走了,延秋門,他還需要些時間冷靜,整理自己的情緒。”
“她的身份和所做作為被延秋門知道了?”
“嗯。”公子逸輕聲應了句。反正這也是早晚的事,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另一邊,沈立澤大發雷霆,恨得直咬牙。葉落千的表現很平靜,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那樣,隻是像。她的眼睛似乎在望著遠方,沒有焦距。
“早知道你不忍心下手,就該讓我來!女人真是愚蠢的生物,為了一文不值的感情連雇殺最基本的規則也要忽視。”沈立澤擦了擦劍刃,壓低了聲調說。葉落千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想起,他仗劍站在她麵前,誓死要保護少正安的時候,她才知道他在公子逸心中的地位可能高於自己。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果然,上主說的對,雇殺不該有感情,一旦動了心,就有了致命的弱點。
“他們接下來要去的是仇池,下一個地方應該就是平樂城了。你把上主的這封手信交給寒自清,之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沈立澤瞥了一眼林夕,她機械般的回到:“是!”現在看林夕,她整個人和葉落千一樣,像是被抽空了的幹殼,似乎正神遊於天際。那個人,她再也不能靠近了吧,這一生,她都沒有顏麵再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