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留戀(1 / 3)

某日,和幾個朋友到朋友的朋友那裏遊玩,坐著車走在一段山路上,忽然閃過了一片櫻花,同時我的大學時光也隨著那些花閃過。。

那時的那個城市名字叫商城,是個美麗繁榮的新型城市,四季分明,景色宜人,有河流,有高山,不瀕海但並不遙遠。在大學已經度過一年半,但思維中依舊殘留著往昔情懷的拖遺.我常常在試著過某種規劃好的積極生活,可生活確實隻是過出來的,難以按計劃發展.常常無意識中便開始了閑散的行為,比如現在,手中拿著一串鑰匙甩來甩去,和著漫無目的的腳步,哼著雜亂無章的曲子,幸而路上碰到了佛玉音,才結束了我無聊的散步.“你好啊,明歲.去哪兒呢?“她總是會很客套的向我打招呼,然後轉而奔放的繼續到“太巧了,剛好吃飯時間,走吧,請我吃飯吧.“然後我就糊裏糊塗跟著她走了,漸漸的我足以從茫然的思維中清醒過來,開始後悔怎麼就答應她了.我和佛玉音是在一次話劇表演時相識的,那時候在她麾下演了個小龍套,讓自認為演技卓越的我很是不滿,但後來她請我吃了頓飯平息了我的不忿並且讓我有些愧疚了.再然後我回請她吃飯,逐漸不知為什麼竟經常請他吃飯了.我們常去的餐館名字挺雅叫“青淼樓“,於是往往簡稱“走,青樓會“.我們的位置也很固定,西北角,我麵對窗子,她背靠窗子.剛認識那時,我們之間有很多話題,可現在進入了一個可談的已經耗竭,不可談的還羞於觸及的階段.我搜腸刮肚好久才問出一句話“又給他發郵件了麼?““恩,那當然,必修課嘛.嗬嗬““其實何苦呢?她一定收不到的.是特意的表現麼?非以此才能證明自己很重感情的吧?““嗬嗬.這個菜你要的吧?真難吃啊,哎,你沒品位啊!““恩?什麼?哦.“她忽然轉移話題讓我難以反應.我又拉回那個話題“她叫什麼名字來著?““遊美尋““哦,都離開三年了.每天那樣不厭煩嗎?無止境的等待,沒回應的呼喚.““嗬嗬,習慣了.“佛玉音,遊美尋,記不得她們的故事是誰傳遞給我的,當時講得令我頗為感動,說是這兩個女生關係極為要好,當時玉音高考,下著大雨,美尋撐著傘自開考等到散考,玉音出來後美尋拿傘給她遮擋,自己幾乎淋著.後來,美尋去了rb,玉音則保證每天都給她寫郵件,直到她回來為止.老實說我覺得故事有漏洞,比如尋幹嘛隻拿一把傘,音又幹嘛舍不得打長途,有時我很想直接這麼問玉音,可一直也不願意這樣去破壞故事的美感,而且似乎每當我談到她們這段友誼時音就故意回避.有次還開玩笑問她們是不是同性戀,可音很不在乎的說“我有男朋友的好不好!“,頓時將我接觸到特殊的感覺清洗的再平淡不過.音經常炫耀自己的男朋友,那個男的叫明中道,音說他長的帥,有才華有魄力,現在在法國留學.佛玉音認識的“海龜“還真不少.

從青樓到學校的路是較長的,也是較黑的,是極佳的閑聊環境,你會覺得說一切都肆無忌憚,都會被黑暗遮掩,甚至不需要在乎正在對誰說.至少玉音現在就是這樣的,絮絮叨叨的羅列了許多他的喜好和厭煩,可這些邊緣話題並不叫我感興趣.我還是喜歡打聽幽美尋的事,於是坦然的問她“那個幽美尋為什麼非要去rb呢?那個國家總讓我很不爽的.““其實rb挺漂亮啊,富士山,北海道,挺神秘的.應該很有趣吧““她是去旅遊的嗎?rb再漂亮也不必去這麼久啊.““嗬嗬,向往吧.你向往什麼嗎?以後打算做什麼?““不知道啊,再說吧,沒想過.““沒誌氣啊.我可是很想去外麵闖蕩闖蕩,隻是我媽舍不得我,說我去哪她就陪我一起.““那你了不起啊,我覺得我不能亂跑的,沒那種能力啊,出去幹嘛呢,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那你差勁啊.大男人沒點魄力,我對象就喜歡去外麵,我想和他去法國,也想去rb啊.““厲害厲害,很好很強大啊“不知不覺中我們又談起了這些邊緣話,直到回到學校並分了手。我總是有這樣的習慣,把之前的對話稍許回憶一番,看看自己的話是否合乎大理,是否是真情實感,現在就是這樣,躺在床上琢磨著,發覺今天自己的問話都被玉音給轉移了,始終還是沒有探到一點有關遊美尋的實況,而且自己的形象好像還大打折扣了,估計不該把自己的誌向說的那麼渺小的.很奇怪,如今總是接觸到這類想出去闖蕩,想大展宏圖的女生,而長長接觸到的男生卻盡在虛度時光.我覺得就這樣躺在宿舍都相當疲憊,哪裏還敢有闖四方的誌氣,除非‘她’需要我那樣做,我又開始想‘她’了,不曉得這思念究竟是對空閑時間的消遣,還是心底深處的銘記,每到寂寞蕭瑟的時刻,就分外想她,她叫樂譜櫻,和我一起上了很多年學,可惜沒有在同樣大學,分離後我更清楚意識到我是多麼喜歡和她在一起.可她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讓我徹底淪落進了單相思的痛楚.我隻能這麼拿著手機不停把想說的話打給他,然後放下手機,默默的看著等著,希望它能象以前那樣開始震動,為我傳達安慰.可好久了,好久我的手機都不再有回訊的能力了.我隻能痛苦的思念,不知道這思念比起佛玉音的,哪個更煎熬,也許她還是比我幸福的,尋一定同時也在想念她,可櫻大概已經徹底拋棄我了,拋棄的那麼突然,突然的讓我無法接受.

禮拜六的早上,透過密葉灑來點點日光,是黃燦燦的那種光,很誘惑,很神秘,特別是風搖擺樹葉時,那光便會偶然落在我的眼簾上,即使閉著眼睛那種血色的斑紋也是令人興奮的,這時候,我就特別想做點什麼,譬如到外麵走走,可我隻這麼想著,身子卻依然一動不動坐在那裏,很愜意.就這麼著,整個上午便過去了,然後去吃午飯,下了樓意外發現兩棵樹竟開花了,大家都這麼說,我也就認為了開的是櫻花,一株白的,一株豔粉的,很純潔很美好.此時,我很想告訴櫻,告訴她花開了,並發給她幾張漂亮的照片,可當我編輯好一切後卻沒有按下那發送鍵,因為如今我不知道給她傳這些於她而言還有沒有意義,盡管我還記得那時她和我有過花開的約定.看著這美麗的花卻感不到絲毫的靈氣,它們隻有美麗,象畫麵,沒有感動.以前不是這樣的,那時和櫻一起,路過學校的一所院牆內,開出了好多顏色的花,櫻說好喜歡,我便為她去摘,紅的藍的白的粉的,都在歡笑,白的靦腆,粉的羞赧,紅的嫵媚,藍的在撒嬌,然後聽到櫻在驚叫“快跑啊,看你旁邊!“隻見一隻大狗爬上了院牆開始狂吠,嚇的我倆拚命逃跑,跑至河邊,把花捧給櫻,她笑的那麼開心感覺似乎想要吻我一下,可她隻是捏一捏我的臉“幹的不錯啊..嗬嗬..“我記得那手指的感覺,軟軟的,暖暖的...

今天晚上忽然起了大風,讓我們隻能待在宿舍,靜靜領略風的肆虐.手裏拿著手機打轉,等待剛剛發出的短信的回應,沒有盼頭的等待,因為是給櫻的.我又在跟她說,說我很想她,很想很想,可她那邊依然停機,究竟怎麼回事啊,手機丟了麼,還是她已經死了,有一年了吧,一點音訊沒有,我唯一能接受的解釋就是她不願意再見我了,但不能理解這個解釋.她消失的那麼突然,毫無理由.忽然,手機響了,我激動的拿起來卻看到是玉音的,說她在網吧,由於風太大不想回去了,叫我去陪她!我覺得這個要求相當無賴但還是同意了.於是頂著狂風走了出去,無意中掃視了那兩株花,搖擺的那麼惡心,那麼淒慘.很可能會一夜落盡吧.飛沙走礫向我打來,我蒙著臉緩緩前行,感覺這也是種享受,時有丁零當啷的巨響,讓人的心起伏的那麼激烈,很有一番滋味.終於,我飽受風波的身軀來到了玉音的身邊,網吧很冷清,稀疏的幾個人都專心的盯著熒屏,享受著那種任憑世界末日,與我毫無關係的樂趣.玉音也很會享受,身邊擺了一堆的零食和飲料,周圍空蕩蕩的,她半躺在那裏,笑著感謝我不辭辛苦的陪她.我開了機子,打算隨便玩個什麼,爽爽的砸一通鍵盤,可玉音非要我陪她看電視,就這麼兩台機子放著同樣的畫麵,超sb,“?我看過啊“我告訴玉音,“是嘛,我也看過一遍了,再看一次吧,每次看到雨音薰跑到太陽下追孝直都很感動,想哭啊.“說著她便開始哭了,是積累已久的傷感吧,借助電視情節裏那生離死別,或者愛的不顧性命,就很容易促使情感的迸發了.她問我“你相信這種愛情麼?““一點點吧.““我希望有,我也想這麼做.但我覺得很累,我對象每年隻回來那麼一次,兩年了,我隻見過他一麵,見的那麼匆忙,我每天都不斷回憶以前的時光,在學校時,他那麼顯眼那麼優秀,很多人羨慕我的,隻因為中道選擇了我.他帶我登山看日出,帶我去海邊看夕陽,騎單車到郊外野營,他無微不至,細膩的如同翎羽,可惜那麼快,他就走了,走的那麼遠,就算我每天用全部的心思去想他,可他能感覺到麼?我真怕他已經不再屬於我了,怕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讓我幸福的他了.我很想去不顧一切的全身心的愛,可我又覺得自己沒那麼無私,我不喜歡這樣,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似乎這麼下去真的一點意義沒有,可我又想愛的堅定,愛的忠實,你能明白這種矛盾麼?“我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給她任何表情,因為不想流露那同病相憐的感觸,同時,他也並沒有在乎我的回應,自顧自言道“普通的女生啊,卻想去擔起了不起的愛,想讓自己的愛多麼高尚多麼神聖,真是自作自受啊.我的心太平凡了,象所有人一樣無法忍受寂寞,更無法長相思守,我愛的真普通啊,僅僅是一種對幸福和榮耀的占有.“她靠著我的肩膀,不住的抽泣.我不曉得她今天遇到了什麼會如此感慨,也許今夜的風太過淒慘?我們依偎著,感覺很舒服,所有的疲憊似乎都融化了.多久沒有這樣親切的感覺了,和櫻分開時,也這樣依偎著,那時我會流淚,她輕輕的給我擦淚並捏捏我的臉,告訴我很快又會再見的.那時她比我堅強,比我成熟啊,或許也因此比我狠心麼,就那樣不聲不響的拋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