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離開後,李治瀲灩鳳目輕輕上揚,“笑吧,某些人可是憋壞了。”
楊出雲在一旁笑的直打跌,她回去一定重賞那個侍婢。碎月卻皺起眉,“他沒有燙傷吧?那茶水那麼燙!”
她一邊大笑一邊安慰她,“你放心,他的皮厚燙不壞的。”
碎月和李治對視一眼,都看著她搖搖頭。
正在她大笑時,眼睛不經意間看到岸邊杏花樹上掛著一張紙條,連忙止住笑,對他們說,“碎月,李治你們看,那邊荷花上有些魚在跳。”
她把他們引到池邊後,小跑到那棵杏樹邊,想著是不是李恪給自己的新任務,剛拿到那紙條,便感到有一雙手在背後狠狠推自己一把,她腳下一空,撲進了池塘裏。
圍在荷花旁邊的兩個人聽見遠處‘噗通’一聲,再回頭已尋不到楊出雲的身影。碎月飛快向落水的方向跑去,“楊出雲,楊出雲......”李治死死拽住她,“碎月你在這邊等我,我去救她,你千萬別亂跑。”
沒想到這池中水竟這麼深,她不斷往下沉,眼睛在水中什麼也看不清,雙手胡亂向四周摸索著,還好她當時有理智閉氣,可也挺不了多久了。
會是誰呢?那紙條已經濕了,無法調查。是某個舞姬,或者是看她不順的侍婢?都不重要了吧。”
正在自己快要昏迷時,一雙手從後麵抱住她,她的身體隨那雙手一點一點上升,終於浮出了水麵,她吐出一大灘水,大口大口喘氣,握住碎月向自己伸來的手,爬上了岸。
李治不顧自己正在滴水的衣衫,大聲對她喊道,“你在做什麼?你不知道這邊土壤很鬆很危險嗎?”
楊出雲也站起來大聲喊“你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的!又不是自己願意掉下水的。”
碎月拉了拉她濕漉漉的袖子,“楊出雲!剛才是他救你上來的,你怎麼還這麼不講理,要不是他救你,你現在還在池中喝水呢!”
她有些動容的低下頭,她隻是有些不服氣,畢竟她是西夏公主,從小到大沒人敢這般對自己喊叫,真是一出西夏什麼事都有了。她偷看他一眼,見他還是鐵青著臉,忙使出自己的殺手鐧,巧笑嫣然搖晃著他的手臂,“李治,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以後再也不到這邊玩了,別生氣嘛。”他白她一眼,掙脫她的手,但他的臉上已經沒有怒意。
涼亭柱子後,一抹譏諷而又苦澀的笑意蔓上他的嘴角,他雙臂抱膀,頭倚在涼亭柱子上,李簡色的長袍翩然在風裏,明澈的眼眸中一陣迷離,宛若月夜下的夜霧。
李治啊李治,她隻是個宮女,她落下水去喚幾個人來救她不就結了,何須你親自下水一趟,你這楊可是越發露痕跡了。
那她呢?同樣是中意他吧。看她一副撒嬌諂媚的摸樣,還真是有些惹人喜歡呢。
既然兩情相悅,就成全你們好了,自己不會礙著你們的。
一把大剪刀輕輕剪下枯萎的枝椏,又舀了一勺水撒到那些花上,香氣馥鬱逼人。也隻有暮雲才能將這一切做的淡泊而不失端莊。
月見飛快跑到她身邊,“姐姐,如你所料,小王爺真把她送到了未央宮。”
暮雲從懷中掏出一塊繡滿桃花的錦帕,擦了擦月見臉上的細汗,“妹妹真是急性,一切自在我的掌控之中,還怕她逃了出去。”
“那姐姐,咱們下一步該怎麼做?”月見奪過她手中的水舀,快速向那些花舀了幾勺。
“還能怎麼辦!她即到了未央宮,隻要她不再與小王爺聯係,憑她怎樣翻天覆地咱們都不用管。如果有人眼裏揉不得沙子,自有人幫咱們除掉她。”暮雲淡淡的說。
月見繼續拚命舀水,“是啊,隻要她到了未央宮,就與咱們無關了。”
暮雲見她拚命舀水,馬上奪過水舀,心疼的說,”好妹妹,我可就這幾株紫薇花,你要是在澆下去連這幾株也要枯了。“月見在一旁傻傻的笑著。
“你啊,還是多用用心思在襄王爺身上吧,他最近很寵你啊!”月見輕聲哂笑,完全沒聽出她話中的另一層意思。
她收起剪刀往房間裏走去,回想月見剛才那副對自己尚無防備的樣子,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嘴角。
在後宮之中,誰能敢說誰是自己真正的姐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