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蘇又罵了許久，卻沒有人攔著。
太後也忍不住伸手捂著嘴，偷偷的笑，不經意轉眼，對上了蘇漓沫看過來的視線，太後牽過那人的手，放在手心裏輕輕的拍了拍。
蘇漓沫隻是笑，笑的溫暖。
念蘇終於罵得累了，彎了小板腰來，喘著氣，可愛到不行。
“黃毛丫頭。”然而洛塵子一句話再次讓她炸毛。
“師傅，你這樣欺負一個小女孩子，就不怕這天下的人笑話嗎？”蘇漓沫一句話成功的讓洛塵子哼了一聲。
“還是仙女姐姐最好了。”念蘇一下撲過去，抱著那個人的臂膀。
“是嗎，念蘇？”蘇漓沫故意懷疑的問。
誰知道這一問，小念蘇卻急了。
“真的真的，仙女姐姐相信我嘛。”小念蘇一臉的認真，引的蘇漓沫裝不下去了，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知道了，姐姐逗念蘇的嘛。”蘇漓沫笑，一刹那，陽光在好似都繞開那人，她美得那般讓人向往。
帝辰的眼一直落在那人的身上，這一刻卻暗了暗。
這個女子，好似真的不是六年前的那個人。
因為她不會笑的這般純粹，隻有溫情。莫影漓眼裏的笑，隻會是淡淡沒有情緒，也許隻是讓人找不到情緒而已。
而眼前這個女子，大多數時候卻並不是淡漠的，連笑容都是有時候暖暖的。
帝辰眼裏的暗淡落入了儼承軒心裏。
儼承軒似乎也察覺到了，看著她笑容裏的感動，他想，她變了。
而這些改變，應該是南宮卓炎帶給她的，所以，她才會回來這裏，用自己來交換若妃？
這也許是宿命，六年前那個人就那般的紫若，六年後，卻有因為那個人，回到了這裏。
冷府是真的變了很多，帝辰在前頭走著，儼承軒跟在後頭。他甚至有些認不清路了，險些迷失在這個並不是很大的冷府裏。
至少比起他住的皇宮來說，冷府是真的不算很大的。
園子裏的假山北推到了，原本種在假山旁的幾根竹子被拔出，連周遭的花草也被盡數鏟去，開鑿出一個很大的湖。
臨湖的地方，建了一座亭子，沒有名字。
此刻，帝辰正對著湖水站著，一動不動。在他身後，儼承軒靜靜的站著，氣氛沉默了許久。
終於，儼承軒走出幾步，在一個柱子上靠著，開始四下打量這個地方，但也隻是一會，片刻就又回了頭。
立在湖邊的帝辰終於動了動。
“這六年間，你都去了哪裏？”帝辰終於還是開口問了這個問題。
“遊曆山水。”剪短的幾個字。他儼承軒似乎還是六年前離去時候的模樣。
帝辰想，是他變了。
“隻是朕不信。”他也隻是陳述這句話，沒有任何過多的情緒，也沒有質問。
帝辰還是盯著平靜的湖麵看著，眼神就從沒有離開過，但又說不上來是在看些什麼。
片刻，他轉過身去。
“我們之間的情誼，還有多少？我想要的，我相信你們都知道。”
儼承軒顯然是沒有想帝辰會這樣問，一時間一愣。一會之後，他直起了身，雙眼直直靠近那個人眼裏。
“。。這在於你，從不在於我們。”儼承軒簡潔明了的說。
他想帝辰應該明白他說的我們指的是他和冷月寒。
“是嗎？”帝辰深邃哦哦眼眸中閃過一抹亮光。
“朕，就是要這天下！”這一刻，儼承軒眼裏所有的希冀破滅。
並不是他想拋棄這一段兄弟情誼，隻是自始至終，在他人的眼中，這一份兄弟情，就比不過這天給他的誘惑。
帝辰藏的太深，以至於相處多年的兄弟，在六年前的分別之際也沒能發現他的野心勃勃。
直至這六年後歸來。
其實，在寒上一次南下平亂的時候，他們，就曾經遇到過。
冷月寒說的第一句便是，千萬別回來距龍城這個地方。
那個時候，他一愣，然後兩個人，便是想此刻這樣沉默了許久。
幾乎是片刻的時間，他明白過來，原來帝辰真正要的，是這個天下，而從來不是什麼兒女情長。
所以，莫影漓才會淒慘的死去，若妃才會被囚禁乾朝的皇城之中六年，南宮便也才會對著天下失去了興趣。
所有的一切，都隨著他的掌控發展著，甚至包括他的離去。
儼承軒再次抬頭看向那人，卻望見他微微僵硬的身體。
“由始至終，你要的不過就是這個天下。”儼承軒終究還是開口說了這樣的話，語氣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