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漓沫一直以為,自己會對若妃坦白。隻是她一直一直都不曾做到。
很久之後,蘇漓沫才明白,有一種不信任,源自於被背叛過一次後的天性,再也不敢輕易去相信那個人。
因為給過的信任曾被她踐踏,丟掉。
“仙女姐姐,你在想些什麼呢。”小念蘇不知何時從帝辰的懷裏下到地上,她一愣,原來自己出神已經許久。
蘇漓沫疼愛的撫著她的頭,卻並不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遠處,帝辰瞧一眼身側的若妃,又自然的抬眼去看坐在床邊的蘇漓沫,他並未發現自己對那人,有些在乎。
“太後駕到。”門外突然有人通傳,蘇漓沫眼皮一跳。
她抬眸望向門邊,卻無意中瞥見帝辰皺了的眉頭。
曾經,莫影漓還活著的時候,皇後也總是這樣,隻要她一受傷,她便會出現,而如今,是對於這個神似她的女子。
“這皇宮裏還能有人在自家院子暈過去,若妃可真是不怕別人閑話。”未見其人,倒已是先聲奪人。
若妃聽了這話,白了白臉色。
太後一隻腳邁了進來,蘇漓沫瞧見那人一臉的寒霜,並不是很開心。
一進門,太後陰沉的目光就鎖定在若妃身上。
直到插肩而過,才“戀戀不舍”的移開眼。
太後徑直坐在蘇漓沫床頭,看了看她有些白的臉色,表情凝重。
“六年前,死了一個太子妃,難道現在還早我看著漓沫死去不成?”太後扭頭對帝辰道。
她不懂,怎麼就不放過這個丫頭呢,這才開了多久,一個好好的,明明身體健壯的人,就被他折磨到暈倒。
帝辰別開眼去,不知為何,他不敢看母後眼裏的失望和淩厲。
他的確,六年前賜死了那個女人隻是,他明明從未後悔過,這一刻,卻避開了太後質問的眼神。
蘇漓沫再次見到冷月寒的時候,是隨著太後從悠然居出來的那一刻。
她瞧見那人的臉,先是愣了一會,然後唇角有了一絲無奈的弧度。
一身銀白的鎧甲,閃著寒光,腰間別一把佩劍,他寬大好看的手握住劍柄。
他劍眉微擰,在瞧見太後身後的她之後,卻鬆了鬆。那一身冷峻的裝扮卻莫名讓她覺得溫暖。
“微臣參見太後。”他作揖行禮,再次抬起身時,視線依舊落在蘇漓沫身上。
太後察覺到這點,微微扭頭向後看了看,也是知道那人看的是誰。
怎麼當初一個個那般厭惡,卻其實都在心裏給那個人留下了一席之地。
人性,莫不就是這麼醜惡?太後歎了口氣,此刻在乎,又有何用,眼前這個相像的女子,再怎麼一樣都不是原來的莫影漓,都不是原來的那個太子妃了。
蘇漓沫成功的因為那再次投過來的視線挑了眉來。
這架勢,莫不也是衝她來的?
隻是,若是因為她像六年前那位太子妃,這也說不通!因為她聽說六年前,冷月寒明明是厭惡著自己的。
她不懂,因為想不通,眉間的褶皺更深。
而冷月寒卻看著揪心,垂下眼眸卻。
他無法,解開她眉間的憂愁。
“怎麼不說話?冷將軍在這悠然居前等什麼,那個不守婦道,嫁過來之前便懷了孕的若妃,還是等,我身後的漓沫?嗯?”
太後說的不留情麵,想當初,他們又何曾給過莫影漓那可憐的孩子一點情麵?
冷月寒高大的身體微微僵硬,抬眼去看麵前的太後。
這六年,義母老了許多,兩鬢已經有了藏不住的白發。
“義母不要太過操勞,請好好休息身體。”冷月寒恭恭敬敬對那人說,再次彎腰作了揖。
太後,便是他和二哥的義母。
而這六年,義母並不僅僅是疏遠了自己的兒,也疏遠了他。
他知道,這是無聲的責備,責備他在最初的時候,就不曾相信大嫂,責怪他們讓大嫂離開了人世。
隻是,他有多後悔,別人也從來看不見。
如果可以,他願意曾經用他的性命,去換取她的幸福平安。
隻是,終究是他和大哥的錯。沒能看清,那個叫莫影漓的女子。
“這個不用你說,哀家自己知道,怎敢勞煩冷將軍費心呢。”
冷月寒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舉過頭頂,一句微臣惶恐,說的真心實意。
而太後隻瞧了跪地的他一眼,便攙上暮雪低過的手。
“太後娘娘,奴婢想跟這位冷將軍聊一聊。”蘇漓沫突然開口。
而走了兩步的太後回身看她一眼,隻是語氣冰冷應:“那是你的自由,何需問哀家,你並不屬於這宮裏,很不是他帝辰的寵妾,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