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8·殷爵修(三)(2 / 3)

如此沒有教養的女子,他看上了隻因一時糊塗。

後來,我獨自一人回了越殷。皇兄失落地看著我,言語間竟有了些許質問的味道。

“爵修,你不會撒謊,我知道你找到她了。”

我不是不會撒謊,我隻是在他麵前不會撒謊。

我開始有意無意提起我以前避而不談的楚朝文,也提起他有個傾城絕色的妹妹,在宮裏遇到皇兄那些妃子時我也第一次覺得她們並沒有如此不堪,申妃容貌出眾心思細膩,喆妃有些刁鑽卻還是識大體的,哪個妃子都勝過她,就算是宮裏的一個小宮女,也比她有教養。

我和皇兄賭氣一般始終不承認我見過持有龍涎珠的女子,即使我們都知道我的確撒謊了。

直到蕙姨都來勸我:“殿下,幫幫皇上吧。”

我知道皇兄時不時會找蕙姨進宮說說話,我問:“皇兄跟你說了什麼?”是那個女子在相識時怎麼勾引他的,還是我不聽他的話又撒了謊?

“他什麼都不願說。”蕙姨輕輕搖頭,微不可聞的歎氣道,“不像小時候,什麼事都要說給我聽。”

蕙姨對沒能陪在皇兄身邊之事始終放不開,我感到心中堵得慌,看著蕙姨愁傷的麵容,我一衝動就出口道:“下次吧,下次我見到她就把她帶回來。”

那句話的確是一時衝動,而我也沒想到真的有要我兌現的一天。

皇兄讓我去接楚朝文的妹妹時我很欣慰,高高興興地答應了,皇兄卻扶著我的肩膀慎重地道:“若這次你再和我置氣,我隻好親自去了。”

我不明白他的話是何意思,後來才明白過來,那個自稱南杏的絕色女子和楚朝文沒有關係,她是孜暉亡國公主錦瑟,我的未婚妻,而楚朝文真正的妹妹,就是那個我連名字都不知道就厭煩透了的人,莫憂。

那一行我還有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嫁禍宇文謹欣。一切有條不紊地部署開來,不用多久,宇文謹欣就會背著和越殷勾結的罪名永無翻身之日。太子叛國必會導致朝綱不穩,對宇文琨那個老家夥的打擊也一定不小。

我知道這次賴不掉了,隻好拖延時間,計劃越晚施行我就可以越晚帶莫憂回越殷,於是我一拖再拖,直到那一晚,錦瑟恨透了我似的要我趁夜啟程。

錦瑟怪我,我也知道,是我的一拖再拖毀了莫憂。

住在楚朝文府上的那段日子裏錦瑟待我畢恭畢敬,她需要越殷這個靠山,我能感到她和我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表情,都是在向我這個未婚夫示好。可那晚的她不同,她的話讓我覺得此事再也沒有商量的餘地。

她道:“為什麼不肯早點離開,為什麼?!你害了她!你害了她!”

我怔住,想起莫憂握著一卷詩集靠在亭子裏睡著時的摸樣,為了防著她突然醒來發現我,我遠遠地站著,她就如我第一次見她時那樣坐沒坐像,呼嚕聲遠遠地傳來。錦瑟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我急忙收回視線,聽到她柔柔一笑提醒我道:“一切都部署得差不多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她不止一次提過莫憂在燁城待得越久,就越危險。而當知道我奉命來接莫憂時,從她了然的神情我知道她大抵猜到了皇兄和莫憂之間的事,雖然她說她隻記得皇兄和莫憂同遊過燈會而已。

我一直沉默著,直到錦瑟又喚我一聲:“爵修。”

我並不覺得我們親近到了她可以直呼我名的地步,可我還是嗯了一聲當做回答,接著以萬事不可有差池為借口推脫著還是慢慢來為好。

事情發生的那一晚,錦瑟憤恨的眼神比她向我示好的任何時候都真心。

“你害了她!你害了她!”

我討厭莫憂,但從未想過要害她。就像我即使對她心有愧疚,但還是不想帶她見皇兄一樣。

可無論如何,我的確害了她,我的一拖再拖給了宇文謹欣可乘之機,她光天化日之下在楚朝文府外被帶走,而那時,我還在愁該如何繼續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