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自遠哼了一聲。
這巴卓還真是夠陰毒的。他此前見無法逃脫,居然脫了千夫長的服裝,換了普通士兵的服裝,然後主動的協助漢軍,希望立個功,估計著他是不會想成為漢軍的將軍,而是想依靠立功得一些獎勵,將自己以前的罪惡洗淨,然後去中原風風光光的做歸化的漢人。
怪不得此人如此精通那些臣屬於西域的各部落的人與事,原來他是一個千夫長。方才他見歐陽自遠喝住那閩南工匠,讓北方工匠說話,心知再也藏不住,於是狗急跳牆,試圖劫持孫威脫身,卻不料孫威和歐陽自遠雖然已不是衝在第一線的士兵,卻身手不減,巴卓算是功敗垂成。
巴卓見歐陽自遠神色冷竣,自知逃不得,歎息道:“歐陽將軍,在下也算是罪有應得了,您就殺了在下吧。”說罷頭一揚,靜待歐陽自遠出手。歐陽自遠冷笑了一聲,問了巴卓一個問題:“我為什麼一定要一劍殺了你?”
巴卓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這話中的含意,他的臉色大變,一挺身就要往歐陽自遠的劍上撞,歐陽自遠卻一抬劍,將劍自巴卓咽喉處移開,歸劍入鞘。
“都走吧。”歐陽自遠淡淡的吩咐身邊的將士,“這個人,交給工匠們處理。”
“不要~~~~~~”巴卓驚懼的大叫起來。
歐陽自遠沒有理會巴卓,其他將士也沒有理會他,眾人已經散去。
歐陽自遠回了帳內,繼續安心的研究他的軍務,帳外,巴卓的慘叫聲響了起來,這慘叫聲中夾雜著漢人工匠的怒罵。
此時柳千惠和孫威已經在帳內,一個大夫正在處理孫威的傷口,柳千惠在一邊焦急的問道:“可有什麼大礙?要不要再叫人來相助?”
那大夫笑道:“柳將軍放心,孫將軍此傷雖然不輕,但就算不處理,七日後也會自愈,現下用上了咱們的特別止血藥,三日之內,必會痊愈。”
歐陽自遠見孫威有傷在身,心中卻已經有了計劃,對孫威說道:“孫將軍,有一件軍務卻要你來處理。”
柳千惠眉毛一皺,嗔道:“孫將軍才傷,你怎麼能讓孫將軍處理軍處?”
歐陽自遠一笑,不答柳千惠的問話,繼續對孫威說道:“此城極為堅固,想要拆除不是一日之功,何況還有許多漢人一時不方便移動,要休息一段才能行動。我想讓你帶五千人在此守衛,待漢人們多能行走時,就指揮著士卒拆了這城,然後護衛著眾漢人返回中原。”
孫威一呆,心中暗自連呼倒黴。他自知歐陽將軍考慮誰留守此城還沒個定論,正在此時自己受了個不大不小的傷,結果讓歐陽將軍決定自己留守。但歐陽將軍既然命令已下,卻也不好推辭,隻得點頭。
歐陽自遠見孫威同意,心中高興,於是下令就在眾漢人中征集義勇,凡有能力者皆可入伍,無能力者則留在城內,等候其他人身體好轉,一起返回中原。
這命令一下,一萬漢人倒有五千人應征,而且個個理由充分。
要知道西域人留下這些漢人,自然不會是白養著,這些人個個都有被留下的原因,或是有一技之長,比如是熟練工匠之類,或是漢軍中的將領士卒,可以用於交換被漢軍所俘的西域士卒。所以這些人論起能力來,還真沒幾個不符合要求的,甚至根本不用訓練就是老兵。
隻是,這些人中許多人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歐陽自遠本以為征集個數百人,極限上千人也就罷了,沒成想有五千人應征,其他人要不是實在身體虛弱,隻怕也來應征了,一時不由頭大,思量了一陣,宣布休息三日,三日後一一檢查身體,凡身體合格者既可隨隊出征,不合格者必須留下。
然而,三日後剛開始檢查身體,卻有了意外之事。
因為漢軍的援兵到了。
這還真是破了天荒,誰也沒想到,在這沙漠深處居然能得到漢軍的援兵,歐陽自遠大喜之下急忙打問,方才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朝庭的好心,實際上,這是兵部尚書李忠的搶功之舉。
李忠聽得歐陽自遠連戰連捷,先是高興,高興之餘卻又著急。
如果歐陽自遠真的得勝而歸,西域平複,他怎麼辦?所以雖然皇帝陛下其實催促了幾次要他派兵相助,他卻隻是推托,但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漢軍不但將西域軍趕出了玉門,而且一再攻克西域各國,李忠也無法再推托,隻得派兵前去接收已經臣服的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