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自遠哼了一聲,答道:“這有什麼難猜的。既然是要將右雙的屍體毀屍滅跡,自然是防人知道,防的當然是子合國的百姓知道。你說你請士兵通報送回了子合女王的屍體,那麼他們的上級當然知道了,而且這麼大的事,他們貴族不商議又怎麼敢做?哪個人敢擅自決定如此重大的事情?”
“末將這就去宣告子合百姓得知,揭露這一陰謀!”孫威一下子激動起來。
歐陽自遠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人會信你的。你怎麼證明那屍體不是左雙而是右雙?你身為漢軍將領,本身就不讓子合人相信,現在又說這麼一個離奇的事,他們怎麼會信你?”
孫威一呆,一時不知所措。
歐陽自遠安慰了孫威,令孫威自己去治傷休息,他自己卻在帳中呆坐。
不錯,孫威所說的辦法都是不管用的,但是,他又有沒有管用的辦法?還真沒有。他沉吟良久,仍是無法可想,隻得歎息一聲。
一連三天,漢軍都按兵不動。
軍營內,所有將領都是愁眉苦臉的。
現在,九萬大軍,居然就頓兵在這個小小的綠洲前,麵對著總兵力隻有二萬的子合國無計可施。
歐陽自遠仍然在帳內枯坐。
今天他沒有聚將。因為沒什麼可說的。現實擺在那裏,就是沒辦法。雖然今天他也算得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美玉已經大好,雖然比之以前要虛弱了許多,但畢竟可以行動自如了,但他仍開心不起來。
子合國的玉石山就象一塊巨石般壓在他的心頭,他實在是無法可想,卻又不得不麵對。
現在,他也算是在想辦法,但說實在的,他真的沒什麼好辦法,這三天來他已經不知道想了多少回了,眾將也不知道出過多少主意了,但無一個主意能用的。
他歎息了一聲,站起身來,正要往外走,門口,衛士突然大聲叫嚷起來,一個人不經通報直接闖了進來。
歐陽自遠大怒!
未經通報,強闖中軍帳,這是殺頭的罪,是誰這麼無禮?他憤怒的看向來人,一看之下,一句怒罵卻噎在了嘴裏。
來的是趙天成!
趙將軍什麼時候這麼失態過?他又怎麼可能這麼失態?這,這,這怎麼可能?
趙天成可沒空理會歐陽自遠吃驚的表情,他衝著歐陽自遠大叫了一句話,隻有四個字,就這四個字,讓歐陽自遠不但原諒了趙天成,而且也真的原地跳了起來。這四個字是:“子合請降!”
是的,子合請降!
歐陽自遠一把拉住趙天成,聲音都是顫抖的:“他們真的請降?來了多少人?怎麼說的?不不,不用告訴我,快叫他們的使者進來!”
趙天成卻一定要告訴歐陽自遠:“全體子合百姓出穀,所有軍士赤手在前,他們這是真的來請降了!”
歐陽自遠真的不敢相信,但他真的不得不信。
當他親眼看到數萬子合人向軍營湧來時,更是不得不信。
一眾將領個個忙的不可開交,個個笑的嘴都裂到了耳朵。
這簡直是奇跡,漢軍在此一籌莫展,子合卻突然請降!
不過,當歐陽自遠與子合人的首席大臣在帳中會麵後,他才知道,這不是奇跡,而是------鬼跡。
沒錯,是鬼跡。
子合人是活著來到漢軍軍營的,所有人都活著,除了一個人:左雙。
左雙死了。
就在昨天,左雙暴斃。
她死的很奇怪,也死的很可怕。
她突然說胸痛,痛的無法忍受,然後,她狂叫,滿地打滾,最後抓過一把刀來向自己的胸口亂刺,直到刺破了心髒。
臨死時,她看著屋頂,輕聲說:“小妹,別玩兒了,咱們合好吧。”然後她死了。
她死後不一會兒,整個屍體都變得焦黑,就好象是火燒過一樣。
整個子合國陷入巨大的恐懼中。
女王臨死的情形不脛而走,人人都知道了這個女王是假女王,而不是真的女王,更知道了,這是真女王來索命了。
那麼,他們怎麼辦?子合人經過了一個簡單的邏輯推理:假女王要抵抗漢軍,被真女王索了命,那麼他們應當如何對待漢軍?
這正是子合整個國家所有人都湧出來投降的原因。
聽了這一番話,在坐的將領們無不稱奇,都說這還真是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