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得連聲歎息,歐陽自遠連連下令,令眾將去安頓百姓,臨時接管政務,再送些糧草給家中已經無米下鍋之人,然後動員全軍,先幫著百姓壘起一個臨時的城牆來,至少擋一擋風沙惡狼。
一時間幾個奮威將軍人人都重任在身,個個領命而去。
歐陽自遠見眾人已退,趙天成卻仍在一邊,心知趙天成有話要說,問道:“趙將軍,有什麼事?”
趙天成看了看帳內,見隻有他和歐陽自遠二人,低聲道:“這件事,末將感覺著有些奇怪。”
歐陽自遠心中一跳。
趙天成如果說奇怪,那肯定有問題,他定著神等著趙天成的下文。
趙天成說道:“末將不明白,這西域人廢上這許多力氣拆這城牆做什麼?如果要拆這城牆,驅使城中漢人來做不是更好?為什麼大損軍力,嚴禁漢人向外偷看,然後由自己的士卒來拆這牆?何況,這牆如此厚大,拆下來的磚頭隻怕不少,但方才末將巡視,見雖有碎磚之類,但完整的磚石所見極少,不知道那些磚石都被西域人運到哪裏去了?他們總不至於運著磚石後撤吧?”
歐陽自遠越聽越是糊塗,問道:“這的確是奇怪,趙將軍,你可有想法了?”
趙天成搖頭道:“沒有。末將就是想不明白這些奇怪之事,所以才想問歐陽將軍。”
歐陽自遠仰起頭來想了一會兒,也想不明白這中間有些什麼關節,但他也知道,西域人絕對不是閑到如此的程度,何況漢軍自後追擊,他們卻在這裏浪費時間拆城牆,這可不僅僅是有閑心的問題了。
二人對視著,都不絕而同的搖了搖頭。
“多加小心吧。”歐陽自遠隻得這樣說。
趙天成也隻得點頭。但兩個人心中都清楚,這話隻能是徒做安慰,因為都不知道西域人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又怎麼多加小心?
當天,眾將忙了很久,歐陽自遠也是一直忙到掌燈時分才算是得了個空,他感覺著滿頭滿臉都是沙子塵土,於是令衛士打了水,自己在帳內擦洗著。
他正在洗著頭,卻聽得外麵有人掀開帳簾進來,此時他的臉上全是水,張不開眼,隻得問道:“是誰?”
來人卻沒有回答,隻是一直走到歐陽自遠身邊,一雙柔軟的手輕輕撫在歐陽自遠的手上。
歐陽自遠緊繃的肌肉一下鬆了下來,笑道:“千惠,你忙完了?怎麼有空來?你那些軍務不用處理了?”
一個聲音輕聲嗔道:“就知道想著柳姐姐,把我都忘光了吧?”
歐陽自遠“啊”了一聲,笑道:“原來是莫爾蘭。怎麼,今天這麼有空?”
莫爾蘭歎息一聲,將毛巾自歐陽自遠的手中接過,幫歐陽自遠擦了臉,笑道:“我天天有空,隻是你從來不找我,沒辦法,我隻好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