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得道(1 / 2)

莊子的逍遙遊中有言: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話中描繪的情景或許隻是虛妄,但氣魄確實極大。

而這次從我的岩漿池中飛躍而起的大鳥,雖然我真不打算讓它和鯤鵬攀什麼親戚,但正如同三千大道殊途同歸一樣,氣魄大到一定程度,基本都會有些極相似的地方。

鳥大到一定程度,一躍而起的時候基本也都是一個動靜。

或者也叫英雄所見略同。

總之我的大鳥從岩漿池中飛躍而起的時候,那叫一個遮天蔽日,天地似乎都在一起搖動。

猴王出世……哦,是鳥王出世。

飛躍而起的鳥王卻如它的主人一樣高貴、專注、認真、淡漠,將一切的搖動和喧囂視若無睹。

仿佛隻有衝天而起這一個目的一般,它直截了當地直奔主題。

又仿佛它原本就應該高高在上,在那最高的地方呆著一般,朝上飛起的時候透露出一種理所當然的味道。

或者,衝天而起,飛到最高處,這樣別的鳥完全做不到的事情,對於它不過是最最平常,簡簡單單。

它的身形充塞了整個岩漿池,充塞了整個天空,充塞了整個世界。

或者不如說,它在哪裏,一切的目光就集中在哪裏,而那裏就是世界的中心,那裏的世界就是真實。它不在的地方,則是毫無關注的必要,被無情忽略的虛妄之地。

它就是這一刻的世界之主。

它的身上流動著赤色的光華,最純正不過的赤色。但與其說它裹了一身純正的赤色,不如說這赤色因為出現在它身上,才純正地無可置疑。

在它飛離岩漿池的過程中,原本沸騰著洶湧咆哮著的岩漿池迅速地變得冷卻、停滯,原本的色澤似乎被飛起的大鳥帶走了一般,變得暗淡而無色彩。

當然,下一刹那,暗淡下來的岩漿池已經無人關注,遁入了虛空之中。

隻餘下那一身赤紅的大鳥張開雙翼,飛升,飛升,飛升,飛升到了最高點。

它在世界的最高峰舒展著身形,好似走上王座的帝王微微挺了挺胸膛。

下一刻,它懶懶地睜開了眼睛。

並不是說它之前飛起的時候,眼睛就是閉著的。其實僅僅隻是現在的世界,似乎隻餘下了這個睜開眼睛,射出目光的動作。

這個動作是世界一切目光的焦點。

而它射出的目光則緩緩下落,落在了我前方正被我俯視著的神木墩子兄身上。

一個被師尊大人剖成了兩半,又被我轉了個方向,即將被剖成四瓣的神木墩子兄。

我的目光落在了它的身上,直直射入它細膩嚴密的紋理之中。高高在上的大鳥隨著我一起看。

再下一刻,我揮動手臂下斬,大鳥則一聲鳴叫,聲震四野八方,然後抖動翅膀極速俯衝而下。

如果說之前飛躍而起的時候,既有那麼氣勢磅礴的感覺,又有那種孤高絕世的冷漠感,那麼現在的俯衝而下,則透露出另一種很簡單的感覺,無可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