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這個詞不好聽,大體上就是……我們夫.唱.婦.隨,這種場合得體的行為最重要。”索淵輕輕笑著,大手溫和整了整李凝音身上白色禮裙。後麵的電梯很快就到了,那一大票保鏢也跟著整齊的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你們在人群中多注意夫人的情況,但別唐突了。”男人冷聲吩咐,麵無表情的俊臉早就沒有那份溫柔,隻剩下讓人不得不恐懼的冷麵冷心。
“是。”保鏢低聲齊應,索淵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李凝音進了會場。
這是索天集團的創立紀念酒會,索淵本來就是主角,第二個主角就應該是索淵的爺爺,因為索家能有今天,靠的就是索老爺子的白手起家,和索淵的擴大發展,其他人,包括索淵的父親,都沒有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左邊的會場是大宴賓客的,邀請的人很多,從政界到商界盡是金字塔頂端的人。索淵不疾不徐的走進去,卻並不急著融入人群,反而麵無表情的站在入口,一秒,兩秒,三秒,眾人的視線卻毫無遮掩的停在了他們的身上,就仿佛這個男人生來便有這樣的氣場號召眾人,讓所有人毫不避諱的仰視著他……
周圍的人很快便像僵屍一樣黑壓壓的圍了過來,半是虛情半是假意的和索淵寒暄,男人卻在此刻展開雙臂,將身邊的女人牢牢的環在懷中,那抹結實的胸膛仿似火爐,淡淡的熨帖著她光裸著的肩膀,溫和卻不過分炙熱……
“索先生,這位是……”
“是我太太。”
“哈哈,你看看你,真是見外,娶了夫人都不邀請我們來參加婚禮?”說話的是在政界上小有名氣的男人,腆著個啤酒肚,臉上卻盡是腐朽般討好的微笑,李凝音得體的應對著周圍的視線,絲毫沒有感到窘迫,即使這樣的場合她是第一次來。
“凝音不喜歡張揚,我們便沒有舉行婚禮,現在正流行隱婚嘛……”索淵三言兩語便帶過了他們成為夫妻的所有內幕,聽上去像是真的一樣。
“老公,我和索夫人可是舊相識了,她在珠寶方麵很有造詣,我曾經還麻煩她幫我選過幾款寶石。”站在啤酒肚旁邊的女人忽然笑著說道,滿臉都是討好。
“對啊,一會兒我們一定好好說說話,很長時間沒見到您了呢。”李凝音笑得格外清新自然,對於眼前這個隻見過一兩麵的婦人就如同老朋友一樣熱情,實際上她是認得這個人的,以前讓她挑珠寶的時候頤指氣使,當時可遠遠沒有現在這份恭敬的態度,怎麼,知道她是索淵的妻子態度就一百八十度的改變了?李凝音知道人性險惡,可是卻從沒有像此刻一樣深刻的體會到而已,她依舊在笑,隻不過笑容中的真心卻連百分之一都沒有。
李凝音站在索淵的身邊和他一起麵對周遭的討好,那些說好話的人多半都摻雜使虛情假意,因為索淵站在需要接受肯定的位置上,所以他們習慣性的說些討好的話,什麼郎才女貌,什麼如璧人般登對,什麼恩愛感情好,李凝音的臉上揚著溫和得體的笑意,可是心中卻不自在的腹誹著。或許在一個男人身邊待得久了,自己也會被他某些習慣同化,以前的她心直口快,開心不悅都會掛在臉上,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如索淵一般,喜怒不形於色,對自己厭惡的奉承依舊可以得體的笑著接受,對於自己討厭的人依舊可以主動伸出手和她相握,這樣是好是壞呢?失去了自己的本色,卻也在這個社會的浮塵中變得悠然自得,來到索淵身邊,她還真是成長了不少……
不知和多少夫人寒暄過,不知接受了多少讚美,李凝音隻感覺自己的笑肌漸漸變得僵硬,耐性已然告罄,腳下的高跟鞋更是不聽使喚了,再看身邊的男人,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別人誇他就笑著接受,別人提出什麼合作計劃就半推半就的以後再說,應對之間格外肆意瀟灑……
或許身邊的男人也察覺到她的疲憊,環著自己肩膀的大手微微用力,俯下身子伏在她的耳畔,態度親昵又曖昧,簡直羨煞了旁人,“去休息室歇會兒,我去接爺爺上來,十分鍾後過去找你。”然後便招來了江闊,讓他幫忙引路。
臨走時,索淵還不忘囑咐她,“這是自家酒會,你是女主人,不用堂皇。”
李凝音笑著點頭,跟在江闊的身後出了會場。
“李凝音!”還沒走多遠,身後便傳來了一道尖利的女聲,正是她最為熟悉的。
女人的腳步停下,微微轉身,對著眼前沒有什麼皺紋卻早已不再年輕的臉頰揚起唇瓣,“宋董事長,您好。”
原來是宋美芬!李凝音的眼睛淡淡的掃過宋美芬的身邊,那個名義上是她父親的男人,可是實際上,也是個巴不得她明天就死掉的壞人。一絲厭惡越過眼底,就像眼前的人和裏麵那些需要應酬的人差不多,或許說,連裏麵的人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