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音慢條斯理的起身,高跟鞋還沒有向前挪一步便被莫蘭扯住了手腕,“不用查賬了,索家金庫的賬麵上少了五千萬。”
“哦?”李凝音微微定住,臉上卻並沒有什麼異樣的神色,“是莫家出了什麼經濟問題需要你幫襯嗎?”
明顯的,李凝音這句話隻是裝傻充愣的隨口一問。就算莫家真的出了什麼問題,莫蘭也沒有那麼大膽子來動索家的錢……
“大嫂,你知道的,我不會這麼做……”
李凝音笑了,這聲大嫂叫得真好聽,她知道嗎?對,她知道,但莫蘭說的話不是她想聽的,那麼她也可以將錯就錯下去,總之,金庫的錢少了是事實,莫蘭又一直管賬也是事實。就像索淩菲中毒的事情,她逃不開幹係而已。
“是嗎?就算我想相信你,可是索家的其他人呢?爺爺,爸爸……他們也會相信你嗎?莫蘭啊,現在是法治社會,最講求的就是證據,這錢是誰拿的,總要拿出證據來。”李凝音絲毫沒有給莫蘭留退路,人,總是要在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說些合適宜的話,才會扔掉所有包袱一心求活,莫蘭,也是如此。
李凝音收斂了神色,將一抹滑下來的發絲掖進耳後,踩著高跟鞋慢慢挪到了窗邊,站在莫蘭剛剛站過的位置上,望著剛剛她看過的景色。這裏正好能望見大宅的入口,視野格外開闊,曲曲折折延伸到鐵門的路也顯得遼遠了不少。
微微側頭,瞪著那雙糾結著的眼睛,“這可怎麼辦?我都替你發愁,短短幾天,接連出了兩件事……昨天的投毒結果還未出來,今天就要扣個偷拿夫家錢的惡名?哎,會不會因為你的過失,索攀永遠都不能從越南回來了呢?”
“這兩件事都與我無關!”
“或許吧……可是表麵看上去,都與你脫不了幹係。”李凝音繼續道,總覺得藥劑還不夠猛,“索淵雖不是婆婆親生,可她還有一個兒子啊,就算索攀不行還有索添,或許對於咱們那個心狠的婆婆來說,索攀已經是棄子了……”
“不可能,媽說會想辦法把索攀弄回來的!”莫蘭的手指倏地攢在一起,不安分的攪動著。
每個女人都有軟肋,愛情就是軟肋,看著此刻的莫蘭,李凝音忽然笑了笑,隻要提到索攀她的情緒就會如此激動嗎?她不知道這種行為無疑是慢性自殺?
“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咽下毒藥都不吭聲的女人會心地善良嗎?”李凝音不答反問,但一句話揭示的卻是兩件事,她隻想告訴莫蘭,她是知道一切的,因為知道所以不在意,此刻她是隔岸觀火的那一個,莫蘭自身難保,若是再為宋蕭然遮掩最後倒黴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哎……可憐的索攀啊,聽說越南的條件很差啊,聽說老撾那邊也新開了工廠呢……”李凝音淡淡的道了一句,轉身要走,可是剛剛搭上門邊,莫蘭便追了過來,跟著扯住她的手。
莫蘭已經要被逼瘋了,一麵是或許不會幫她的婆婆,一麵是或許會幫她的李凝音,她還有退路嗎?
“大嫂,隻要你能幫我證明清白,我一定會按照你說的去做的!”
李凝音麵無表情的拂開莫蘭的手,冷冷的看著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
“昨天還想要用手機錄音栽贓我的人,值得相信嗎?”
莫蘭吸了吸鼻子,伏在李凝音的耳畔說了一句話。一抹淡笑就是如此囂張的越到了她的唇邊,然後便越來越深刻,越來越驚異,仿佛蹙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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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淵睜開眼睛的時候,李凝音已經回來了。交疊著的雙腿上放著一本攤開的珠寶雜誌,不同於一般女人在看雜誌時的興奮與驚異,她的表情很淡,還帶著審視,一邊看,一邊在圖片上描描畫畫,似乎對於這些大牌的設計有著很多的不滿意,不去改兩筆心裏就不舒服。就這麼看著眼前的女人被落日的橘黃色光芒籠罩,美麗的睫毛一顫一顫,時而展顏,時而蹙眉,索淵沒有開口去打破這片寧靜,他和李凝音之間,安靜常有,可是這種和諧的寧靜卻是不常有的……
“醒了?”李凝音微微抬頭,便撞上了索淵的目光。
“來。”男人對她伸出了手,溫和卻又有些茫然的將自己的手搭上去,坐在了索淵床邊。
“既然那麼喜歡珠寶設計又為什麼要放棄呢?”男人慢條斯理的拿過放在一邊的雜誌,經過李凝音的巧手一改,那些本就奢華無度的物件又多了些神.韻進去,她果然是有天賦的,隻是為什麼要浪費這些才華?雖然李凝音在珠寶鑒定方麵也做得很不錯,雖然她在上流社會夫人小姐之間很吃得開,可是這些似乎都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