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天色在厚重的天際下更顯深沉,蒼茫的藏青色讓就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那一大片本就陰氣厚重的地方籠罩得更加陰森。
李凝音的車子停在墓園外,車門砰的一聲被帶上,踏著青石板的小路一步步向前走。
路昱航的屍體被扣在了英國,這裏,隻是她為他建的衣冠塚,那個男人曾經穿過的衣服,還有他的畫……
一排排石碑在夜幕下帶著星星點點的光澤,四周無人,有的隻是快要將她壓倒的寒氣,將她的周身籠罩於一片冰涼之中。
“我想你了。”李凝音站在路昱航的墓碑前,伸手攏住自己的胳膊,“如果你在我身邊,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我不會成為索淵的禁.臠,也不用把婚姻變成交易,如果你在我身邊的話……”李凝音徑自說著,隻感覺淚水順著眼角滾落,緊接著便是寒風吹過帶淚的臉頰傳來的刺痛感。
“毓航,你告訴我要怎麼辦!餘淼一直在我身邊,我希望她幸福,希望外婆永遠不知道你離開的事情,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她不能再承受了……”李凝音邊說便顫抖,淚水覆蓋了她的臉頰,卻渾然未覺,她隻想把此刻的心情和最親近的人說,那個人在或是不在都不重要了。
“索淵要娶你嗎?”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李凝音心頭一凜,卻不想轉身。
“你一定要嫁給他!一定!”男人的聲音斬釘截鐵,緊接著便是窸窸窣窣的脫衣聲,“怎麼穿得這麼少?會感冒。”
李凝音的肩膀顫了顫,伸手抹掉臉頰上的淚水,“什麼時候過來的?”
“在你說……成為索淵的禁.臠和婚姻交易的時候。”蕭墨成淡淡的說著,大手卻重重的扶著李凝音的肩膀,“你一定要嫁給索淵,一定要讓他成為你的依靠!隻有那樣,才能扳倒你的繼母和她背後的宋家!”
“表哥,我並不想用自己的婚姻作為扳倒宋美芬的籌碼……我的丈夫隻能是毓航,其他人都不行!”李凝音腳步一轉,回頭望著蕭墨成冷硬如刀削般的臉孔。
“你的丈夫一定要是路昱航嗎?那個死人?!”蕭墨成的聲音更冷,蕭索的神情在月色的襯托下一步步逼近,“你忘記了嗎?你媽媽是為何去世的,我爸爸又是替誰死的?宋美芬!就是你的繼母,是她害死了你媽,害死了你的舅舅,嗬……如果這些都沒法觸動你,那好,你最愛的路昱航是怎麼死的?你總不能忘了吧……”
“我怎麼會忘?!”李凝音的聲音清冽哽咽,仰頭望著那張冰冷的臉,將自己再次滑下來的眼淚揩下去,“是宋美芬害死了我媽,害死了舅舅,害死了毓航……我一分鍾都沒有忘記過!我會用自己的方法報仇,但絕對不是嫁給索淵!”
“自己的方法?送紙錢去李家嗎?那種幼稚得可笑的伎倆又能嚇得了宋美芬多少!”蕭墨成上前一步扯住了李凝音的手腕,拉著她走近路昱航的墓碑,大手一揮,李凝音便跟著倒在了地上,手掌被地磚擦破,跟著滲出了血,“從你媽媽和我爸爸接連被害死的那天開始……我便沒有為自己而活!為了幫他們報仇,我傾盡所有,在黑道中打打殺殺培養勢力,可就算是這樣都不能動宋家分毫,還需要有白道的勢力配合,才能將宋家扳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