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一切,還是看開點比較好。起碼不會大喜大悲,起碼不會在失去的時候失去了生活的動力。”--蕊姐
到底還是來了。看著遠處緩步走來的人,蕊姐心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尤其是麵對這樣一個同為人類的家夥,想著之前從各種消息中拚湊出的故事,拋開它的真實性不說,就單單是留戀夢境不願離去這一點就足夠讓她警惕“太過在意了嗎。”
“蕊姐?”淳於景聽見她發出聲音,出於好奇,或者說是關心,便開口詢問,就像料想一般,沒有得到真實的回答,索性他並非刨根問底之人,明白蕊姐沒什麼事情便也就拋在腦後了。
兩人看著那個怪物慢慢走近,凶狠恐怖的外表令人心驚膽戰,然而它的手下是與外貌完全不符的動作,輕柔的撥開野草,就像那依舊是那些曾經豔麗的鮮花,早已墮落的它此時卻在竭盡全力保存著當初的美好啊……多麼、可悲……
“你們,為什麼,在,這?”它的聲音沙啞難聽,就像破舊的齒輪之間摩擦的聲音,喚醒了人們心中的暴躁煩悶。由此可說明,它有一段時間未曾說過話了,“是……她?”
“是。”看著怪物臉上不想掩飾的厭惡,蕊姐便清楚之前的女人可能隻是一個被欺騙的炮灰而且還是不自知的那種,挑挑眉,任由怪物將打量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本顧忌著所謂花園可能會被破壞的怪物看到蕊姐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瞬間就怒了,也顧不上守護這塊充滿回憶的寶地,瞬間來到蕊姐麵前掐住她的脖子,此時的它隻有一個念頭--要看到恐懼。在夢境迷失自己多年,人類的思想早已被瘋狂浸染,從一開始的害怕傷人到現在的漸漸成癮,所謂的相由心生在這裏得到充分的體現,看著它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外貌,就足以知道它現在已經多麼扭曲了。
淳於景揮動手中的匕首,在蕊姐被鉗製住的第一時間就迎了上去,這對一直默不作聲觀察怪物動向暗地做準備的他來說可謂是毫不影響發揮,反倒是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怪物慌了神,出現了片刻的驚慌和不知所措。
到底還是活的久比較好,怪物驚嚇後的反應之快著實超出了淳於景的想象,看著它僅一隻手就擋下自己的攻勢,他的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然後清醒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視野發生改變,身體懸空,而後是胸口火辣辣的疼痛。
蕊姐雖有弱點在對方手裏,然而什麼都不幹卻也不是她的性格,更何況她親眼看見怪物是如何用尾巴將自己的同伴抽飛之後,再繼續坐以待斃下去那就真的是連自己都會厭惡自己,再者說同伴的受難還是因為自己。
這樣想著,蕊姐扯出了一個滿懷惡意的笑,用盡全身的力氣來發聲音“你就不想知道暗是怎麼想的嗎?”
“你,知道……什麼?”
“我從未忘記,隻是太過在意,不想看到她迷失自己的樣子。”淳於景揉著後腦勺,強撐起身子走了回來,看到怪物聽見後愈發扭曲的臉,本能的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蕊姐感受著脖子上收緊的手,忍不住開始掙紮,隨後,本以為自己將命喪於此的蕊姐被放開了,怪物竟然轉身走了。
“時秋。”暗看著她漸漸走進,臉上的表情終究是收斂了,轉而換上一張平靜的臉。
“好久不見。”暗這樣說著,僅一揮手便讓眼前之人褪去了偽裝,那是一個清秀的女孩,樣貌談不上美麗,卻讓人舒服,眼睛仿佛天生帶笑,嘴角也有些上揚。她長發及腰,穿著淡粉色的連衣裙,亦如初見時般美好。
“暗,你總算來了”她笑了,可惜這大概是她們最後一次相見了吧。
“嗯,何必呢。”歎口氣,暗走上前去抱住了她。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一輩子的朋友,”時秋向後退了幾步,眼神堅定的看著對方“或許是永生的朋友。”
“一切都是我的錯,怪我看不清人心,最後竟弄成了這般結果。”時秋看著暗,或許更準確的來說是看著她們的過去“你本應高高在上,卻被我拉下神壇,若不是當初……”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暗打斷了她的話“回去吧,別在這裏折磨自己了,不管你經過了幾次輪回,我都會去尋你,我說過的,你是朋友。”
“我不能留下來陪你嗎?”時秋不想遺忘她們的過去,卻也清楚暗不會是那麼輕易就妥協的人,看著暗緩緩的搖了搖頭,她明白自己真的該離開了。“記得來找我,哪怕我不認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