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先上去。”
曹浩然將車子停好了以後,牽著女人的手,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醫院,並往病房前去。
不是冤家不聚頭的道理,再一次在周語晨的身上顯靈了。原本安安靜靜的住院部似乎容不下她這麼漂亮的臉蛋這麼高挑的身姿,杜敏見著她光鮮亮麗的“寶貝女兒”之後,立刻刹不住車,唾沫星子滿天飛。
“你終於來了,是嗎?來,進來啊。好好看看你老爸現在是什麼慘狀!”
周語晨在杜敏的引領下走進了病房裏,看到自己的父親滿身上下纏著一層奪目的白色,不禁鼻子一酸,淚如雨下。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啊,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你看看你父親,再看看你。別說你沒看手機,你用的可都是最新款的蘋果!你看看你老爸有沒有致電你?!”
杜敏一把奪過了周語晨握在手上的手機,並強行摁著她的大拇指解開了屏幕鎖。果然,就在剛才,父親的確有致電過她一回。可,那個時候,她卻跟男人在車上,你儂我儂……
“阿姨,我爸醫藥費的事兒你不必擔心。我是我爸的親骨肉,自然有理由支付他所需要的一切費用。還有,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在工作上都是通過微信、郵箱進行聯絡,為了不打擾我正常的工作進度,我一般情況下都會調靜音,除非與客戶碰麵,但是我們設計師唯一的交流方式就隻有設計圖。”
周語晨站在男人的身邊,得到了男人的庇護,自然夠膽挺直腰杆子吭聲了。可是,一向在長輩麵前低聲下氣的女孩子,一下變得那麼硬氣起來杜敏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你……你是要害死你爸爸,氣死你媽媽,是嗎?!好哇,好哇!翅膀硬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啦!”
倏爾,杜敏急了,當著女兒當著女婿還有來往不止的護士、病人,以及病人家屬的麵兒二話不說就拾起了一個盛滿熱水的玻璃水杯,往地上使勁這麼一砸!
“砰——”
杯子的碎片沿著反光的瓷磚地應聲破碎,銳利的碎片正向四周飛濺。
一時間,靜謐的病房,一下子變成了醫院上下全部的焦點彙聚地。
“你夠了,阿姨。別再丟人現眼了。好嗎?”
此刻,曹浩然再也看不下去,遂站在女人的身前,儼然一副擋箭牌的樣子替女人遮風擋雨。
“嗬嗬,曹先生。什麼時候我們的家事輪到你一個外人插手了呢?!我現在這個當媽的教訓教訓女兒,教教女人做人,有沒有問題?!”
杜敏喋喋不休的樣子,並沒有讓她的女婿失去理智。反正,曹浩然邁過了地上的玻璃,站在嶽父的麵前,仔細地端詳著他奄奄一息的樣子。
“阿姨,父親出事的事兒,您在哪兒?”曹浩然目光深邃地看著嶽父消瘦的臉龐,那一絲不苟的認真勁兒反而讓杜敏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我……我在家啊,我在等這個死鬼回家吃飯呢!我能去哪兒?!”
曹浩然直搖頭,“不對。”
杜敏一怔,該不會,他什麼都一清二楚吧?盡管她隻是在女兒新婚典禮上見過這個姑爺一麵,但是他跟印象裏的形象基本上沒什麼差別。萎靡不振、一無是處。
此時,他的睿智、穩重卻讓人大開眼界。
“什麼不對?怎麼?你們開始懷疑我不守婦道,是嗎?!一個女人飯點不在家在哪兒?”
曹浩然沒有理會杜敏的潑辣,而是直言不諱道:“你剛才說,父親是因為欠債累累,所以被人家打擊報複。是嗎?”
杜敏搗蒜似的點點頭,“那不然?一個人好端端的在街上怎麼會被車撞呢?!我都說了,叫他不要喝酒,不要出門的……他倒好,偏不聽!”
曹浩然纖細的二指托在下巴,一雙鷹隼般的桃花眼正不停地在父親身上打轉,“喝酒,沒有錯。買凶,不好說。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杜敏暗忖,不妙,這是她最後的機會!隻有這個機會才能從女兒身上拿到一筆不菲的錢財,她可不能讓女婿破壞了她的周詳計劃。
“什麼……”杜敏道。
曹浩然道:“父親飲酒不假,但是並不像我們想象中那樣意誌消沉。或者說,我看到的‘酒精攝入量’根本無法讓他酩酊大醉,無力招架。還有,你觀察一下父親的手掌、手背,看出什麼玄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