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女童,變成一個成熟嫵媚的女人,在這喧囂的浮世當裏最少需要三十年,乃至四十年的光陰。就像從一顆新鮮的葡萄,變成一杯香醇的紅酒,至少要窖藏在木桶裏多少春秋,等到外邊都沾滿了灰塵與汙漬,才能在打開的刹那感受到芬芳撲鼻的美妙。
可是,在這間神奇的孤兒院裏,在曹浩然麵前,它不需要沉澱,不需要時間,仍然能夠完成這種蛻變的壯舉。三十年的光陰,在他的手掌心裏,隻是區區三分鍾的時間。
金毛是假的,蘿莉是假的。周圍的一切全是假的。
“你……是怎麼識破我的招式?”女人被曹浩然打回原形了以後變得尷尬極了。而且,她還不是孤軍奮戰。金毛是她的“援軍”,那是一個真正稚嫩的短發少女在參加老師布置的演習任務,她的目的是為了援助這個“資深”的師姐,並從中獲取戰鬥經驗。
“你的膽子還真不小,臉皮也不薄呀。不過呢,如果你拿‘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那一套跟我鬥法,那純粹是自找死路。我剛剛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我說你顏值高、演技好,並不是誇你幻術高強,隻是覺得你比電視上那些千篇一律的花瓶好看些,僅此而已。”
曹浩然一雙深邃的桃花眼正帶著邪笑端詳著衣衫不整的女人,這一回,他下手確實有點兒狠。他明知道女人的真麵目,但是還是給了人家一個下馬威。這不就是擺明招人恨嗎?不錯,他就是衝著這個目的去的。
於是,在別人的眼裏,女人原形畢露的樣子特別好笑特別出戲。她悉心保養的身姿直接將粉紅色的公主裙給撐破,那若隱若現的曲線貼在裙子的布麵上,感覺像是穿著一件奇奇怪怪的花式內衣。
“你……油腔滑調!真不知道老師怎麼讓我對付你這個怪胎!”
女人有種勾引曹浩然,卻沒有考慮失敗的後果。自然而然就惱羞成怒,一張巴掌大的臉蛋頓時紅的像一顆熟透的水蜜桃。
“你的招兒對付一般人還是非常奏效的,沒有人舍得拒絕一張天使的麵孔,還有魔鬼的身材。隻是從一開始,你為了讓我更好的接受這個地方,不至於讓我對孤兒院有什麼偏見,特地營造的像一間普通的學校一間溫馨的民宅該有的樣子,這就違背了它的本質。你我都是故而,這本來就是一個有缺陷有創傷的地方,所以才顯得真實。而不是變成一個虛偽的假麵。”
曹浩然的桀驁,很快就變成了孤兒院的焦點。一張張膽怯的臉龐不斷地從屋子裏的窗外探了出來,而女人身上的“笑點”也漸漸隨之不見。
“你有種,山水有相逢。”
女人二話不說,就轉過身去,連同伴都沒有來得及照顧就走回了宿舍。
“又是給人擦屁股來了。”
曹浩然心不甘情不願地走近那個真正的小蘿莉去,並將她扶起。如果說剛才的那位風塵女子,本質上已經是一個年過三十的女人,那麼這個小蘿莉則是一個真正的女童一個真正的孤兒。她薄弱的身子哪裏支撐得起那麼強大的幻術呢?
隻不過沒有人願意配合她的師姐飾演一條趴在地上的大狗,她才整裝上陣的。
剛才女人通過施展幻術蒙蔽了曹浩然的眼睛,實際上她是將自己的身子一分為二,上半身用來控製那隻“金毛”,相當於騎在師妹的身子上,至於下半身就索性將體型縮水,假扮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妹妹,一切看似是那麼的天衣無縫、遊刃有餘。
很可惜這個“大叔”不是什麼“殺手裏昂”,也許那個殺手不太冷。這個殺手,卻是真正的少女殺手。
“你終於舍得露麵了,是嗎?”
曹浩然期待已久的麵孔,終於又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這是一個特征顯著,看上去脾氣就特別古怪的男人。
但是,在曹浩然麵前,他還是表現的畢恭畢敬的樣子。相比前者的桀驁與狂妄,後者顯得更加文質彬彬更加莊嚴肅穆一些。
“藍天不是對應著大海嗎?要是沒有藍天的渲染,而是一片黑夜,那麼誰還會對大海如癡如醉呢?星塵。再說了,要不是我父親囑咐你一定要看管好冬苓,她怎麼可能三番五次地在暗中替我輸送情報呢?我說的對不對?”
這是一個有著美麗名字的男人。傳聞在魔界即將吞噬人間的時候,大海的水被抽幹,天上永遠被一片黑夜籠罩。人們在不見天日與焦渴的雙重煎熬下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