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在門窗緊掩、對外隔音效果極佳的別墅而言,若是有一隻肥碩的貓兒躺在四周的草坪裏,發出撒嬌般的叫聲,顯然是那麼的不起眼。
冬苓來了,南宮很自然地也來了。
上一次,南宮一睹冬苓的風采,她也隻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麵上透著未退的稚氣,一對紅撲撲的臉蛋,宛如冬日裏高掛的一束暖陽。一雙清水碧波般浮遊的眼睛,盡顯著她的清澈與單純。
此時,百年之隔,碧湖不再,而是深不見底的龍潭虎穴。而今,柔弱的不再是少女,而是曾將天下的運勢牢牢掌握在手心的南宮寂。所以,他的聲音,不會是溫柔。而是驚險!冬苓“越界”了,這是一個他意料之外,也無法交待的結果。
忽然,一隻滿身漆黑的烏鴉從遠方撲騰著有力的翅膀,盤旋在別墅的頂端,悶不做聲。南宮下意識地將探出的半隻身子縮回,卻不料,還是被烏鴉一雙鷹隼般的眼眸捕捉在內。於是,泄密的風險隻能排在身後,當南宮察覺到這隻烏鴉飽含暗屬性魔法時,真正的危險才接踵而至。
“我喜歡貓兒,也不喜歡貓兒。”
與往常不同,一向鍾情於暖色係設計的陸明月,罕見地走進了一家街角的藍黑冷色調咖啡廳裏。你站在門上,連任何一位顧客的臉龐都看不清,而這,卻是夜幕下對寂寞最好的保護傘。
陸明月帶著一個“男伴”前來,打瞌睡的服務生不得不立刻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不問情由地就端來了兩份香噴噴、熱辣辣的黑椒牛仔骨,以及兩杯拿鐵、兩瓶幹紅。
起初,“男伴”並沒有在陸明月的沉默裏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直至他發現像他們一樣“成雙成對”盤踞在咖啡廳角落裏的男人並不少見時,他才恍然大悟,什麼時候他與陸明月這個交易夥伴變成了一對恩恩愛愛的基佬了呢?這個金發碧眼、紮著一頭馬尾辮的俊秀混血兒隻好無奈地露出苦澀的笑顏,並端起桌子上的高腳酒杯,幾乎一飲而盡。
“恐怕,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明月?”
曹浩源切了帶血的牛仔骨一角,優雅地沿著嘴角的輪廓放進口舌裏,細細咀嚼。適合絕大多數人棲息的黑夜,卻是二人精神振奮的避風港。
陸明月喜歡別墅裏,那隻溫順的不得了的貓兒。卻不喜歡同他一樣施展幻術窺探別墅的南宮。
縱是遠程,仙氣大打折扣的南宮在地麵遠不是陸明月的對手。
後者隻消在餐桌上輕敲指尖,飛翔在叢林裏的烏鴉立刻像街機裏蓋世無雙的八神一樣,將南宮牢牢鉗製著。
“你是誰?”
陸明月一邊握著酒杯,一麵捂著半邊臉,區區露著一隻深沉的眼眸。他看似與眼前這位英俊的男人交談著,實則卻是在“自言自語”。
南宮被捕之後,身家性命已經抵在了烏鴉銳利的嘴上。
“你就是暗屬性力量的持有者?”
南宮此次前來,隻是為了監視冬苓與曹浩然的一舉一動。卻不料,他苦苦尋覓的勁敵,卻在這機緣巧合下碰麵。
“看樣子,你不像我的同類。不過,你似乎也不像我的敵人。”陸明月在吐露出“敵人”二字之後,稍顯遲疑了一下。之所以存在“敵人”的這個概念,是因為彼此間需要爭奪共同的利益。
“你看起來,就像是我的敵人。但是,你似乎比我想象中,要更理智,更深謀遠慮一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敵人是曹浩然,但是你的目標,卻又是什麼呢?既然你已經獲得了暗屬性的力量,這個世間的榮華富貴,不就是唾手可得了嗎?”
南宮話音剛落,“烏鴉”立刻往他的腿上啄出了一個半大不小的傷口。暗屬性毒素沿著流淌的血滴進入了南宮的血管裏。
“你!”
老練的南宮在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這是一種慢性劇毒。唯一能夠解開毒性的方式,就是離開凡塵,重返仙界。那麼,他的傷勢,很自然就能迎刃而解了。
“你說的不錯,我就是你的敵人。但是,這個敵人的身份,卻又不是那麼的純粹。你擁有與我相悖的力量,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將我等這些薄弱的勢力給鏟除掉,反而投入更多的精力去觀察你們的‘同夥’。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合作?除非,你想迫切地回到家鄉。然後重整旗鼓,收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