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的套路怎麼可能瞞得過他的法眼呢?他又開始變著法的討要好處了。
繆子霖是個大忙人不假,抽不開身照顧女兒不假。他知道女兒的脾性很叛逆,索性交給他的崇拜者,隻要保持距離就夠了。
什麼介紹女人給他,他會缺女人嗎?真是。“小鍾,如果沒什麼事兒,幹脆就掛電話了吧。”
“嘟……”
好在,他的決策沒有變。
不管天晴、天陰,今天最重要的還是那個會議。
似乎隨著繆子霖掛電話的行為,路況變得鬆弛多了。
一下子,所有的車子貌似都不再變道,而是老老實實地直行。
繆子霖繃緊的心弦也隨之放鬆下來,然後到達目的地,按照原計劃執行商業部署。
沒有異議,沒有反對,今天的會議十分順利。他還是公司那個馬首是瞻的首腦,沒有他,龐大的企業玩不轉。一眨眼,飯都沒有吃,時間它一聲不吭,仿佛停頓的樣子,卻走向十點一刻。
“我想往建政路走一趟,你載我去吧。”
繆子霖給員工安排了一頓大餐,而自己卻隻想品嚐一次路邊攤的滋味。
他的口味很刁,建政路向來是首選。它不像美食街那樣,菜式的鮮味全部融化在冰塊裏了。
除此以外,他還有另一個目的。他的司機很清楚。
那裏,其實是一個傷心地。
那是他前妻曾經住過的地方,並且他們在那兒還養了一隻近百斤的金毛尋回犬。如今,這隻狗狗想必也已經走到了暮年吧?
“噗——”
突然,在車子疾行的時候,繆子霖感覺到一陣胸悶,像是被一片強勁的旋窩壓抑在心口,全身上下都無法伸張的樣子,然後吐出了一口稠稠的鮮血在手帕上。
司機沒有看到這一幕,繆子霖卻難受極了。
透過後視鏡,他分明地看到嘴角上掛著不停朝下滴落的血液,特別恐怖。
“咳咳咳……”
不止如此,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下,他一邊擤鼻涕,一邊吐唾沫的同時,同樣攙雜著一片又一片可怕的腥紅。這是怎麼了?難道呼吸道爆裂了嗎?
雖然噴出鮮血的一刻,繆子霖不痛不癢,可是伴隨著深深的饑餓感,還是引起了他的極度恐慌。
他一邊極力地擦拭著嘴上、鼻頭殘留的血漬,一邊觀察著四周的路況……
終於,他下了車,司機找位子停車,他跌跌撞撞地往熙熙攘攘的夜市走去,那憔悴的神情,與西裝革履的外貌極為不符。
“汪汪!”
倏爾,一隻淘氣的金毛就這樣映入他的眼簾。
“阿敏……”
繆子霖差點兒陷入回憶與幻覺當中,因為這裏二十年來未曾改變過。
他是不能見到寵物狗的,感傷會極大地影響著他的情緒。這更是每一個競爭對手都想要看到的一麵。所以,就算他看見,本能會忽視掉,然後深呼吸,權當沒有來過這裏。
今天,他卻不由自主地叨念著前妻的名字。
“咕嚕,咱們走。”
繆子霖昂起頭,才發現,這不是前妻,而是一個身形矮矮圓圓的胖妞。
嗬,他第一次察覺到,自己居然是那麼脆弱。居然這麼失態,這麼失禮地認錯人。
時間可是一去不複返的。
他隨手找了一家路邊攤坐下,像十年前,二十年前那樣,點了一手豬鞭,一手韭菜,一手魷魚,一打生蠔,一個茄子,還有一瓶冰鎮的啤酒,並且慷慨地扔下好幾百,吃完再找補也行。
於是,一向和諧、平靜的建政路夜市,發生了叫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吃相斯文,麵色鐵青地往嘴裏送上燒烤,一邊往嘴裏灌酒,一邊吐血。
他吃一口,便吐出一口極濃的鮮血,隱隱約約呈現著黑色。
一向嘈雜的夜市,很少有人會注意到一個獨坐的男人,直到上菜的服務生看到這個顧客死命的吃,再這樣吃下去,肯定會鬧出人命的。
“老板,趕緊過來看看呀……”
老板驚慌失措地走出來時,繆子霖早已休克,躺在折疊桌上不省人事。
地上、桌上,全是他的血液,而且沿著邊緣不停往下流淌,十分駭人。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老板一下陷入了困境。
這時,從人群中,走來了一位傾國傾城的女生,同時也走到了這個男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