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 001 開篇(1 / 1)

縷縷琴簫合奏的絲竹之聲自桃花間涼亭中盈氳開來,執琴男子身材欣瘦,著一青色寬袖長衫,袖口和衣擺處輔繡翠竹紋樣。頭戴綸巾,麵如冠玉,唇若塗脂,豐姿俊爽,琴聲纏繞著飄起的長發和衫擺,清風白玉般的溫雅。吹簫男子著月白色長袍,玄色底靴,麵若秋月,眸如漆星,鬢若刀裁,剛冷憂悒。

琴簫共鳴,悅耳之致,一時如潺潺溪流靜靜地淌於林間,一時又如高山流水一瀉而下奔流不止;彼時如鶴翔淺灘,此時忽又如鳳舞九天……,空曠悠遠,在山間林竹、桃花涼亭間慢慢蕩漾開來。

兩男子深情目視處,伴著飄飛的胭紅花瓣和攝魂的琴簫音律,一女子和著樂聲翩翩而舞。那女子五官玲瓏精美,鬢發低垂斜插碧玉鳳釵,肩若削成,腰若束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一襲紅色煙羅軟紗質舞衣,內襯白色牡丹花抹胸,手臂間挽一屺羅翠軟紗帶,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翩躚間隱現勝雪玉腕。裙袖飛舞,纖腰靈動,回眸淺笑,一顰一笑動人心魂,宛如步入凡塵的仙子。

期間女子輕盈飄入空中,?在空中飄轉數圈,紗裙隨之輕舞飄蕩,絲縷翻飛,加之傾城傾國的容貌,讓人感到亦幻亦真。隨著絲竹聲終,女子飄然落地,長袖半掩玉容,周遭頓時沉寂一片。

一隻千年紫耳墨狐,從山間幽幽遙望此情此景,淚眼汪汪,穿梭萬年,仍不能相忘,不能相忘……

大啟王朝乾德三十一年五月初九日,啟二世皇帝文帝駕崩,因太子年幼,臨終前將玉璽虎符交端敬皇後暫管,並留遺詔言太子有能力親政之時,便是端敬皇後歸政之日。九王爺蕭蒲元病榻前曾規勸先帝,若端敬皇後垂簾聽政,外戚幹政,恐有亡國之虞,文帝尚算清醒,加封蕭蒲元為輔政王,輔佐朝政,牽製端敬皇後。但文帝病入膏肓,駕崩時端敬皇後仍未遵照文帝之命將虎符交予九王爺。

文帝即薨,太子即位,改年號清貞,端敬皇太後垂簾聽政,因留存玉璽虎符,權得國柄,遂驕奢*逸,私心日重,竟有效仿前朝女皇之念,設計罷黜九王爺輔政之職,誅殺朝中先帝重臣,遂以失德之命將新皇幽禁陽州行宮,大興文字冤獄,以堵天下悠悠眾口。一時朝中讒佞得意,忠良之士,不得展試其誌。又因徭賦日重,國內反王湧現,邊境動蕩不安,百姓流離失所,“寧做太平犬,不為亂離人”正是當時百姓心聲寫照。

距離京城向北十裏之遙的萬青山文昌寺內,兩年輕婦人正在大雄寶殿內跪著,恭敬祈禱,從她們微微隆起的腹部可知,兩位婦人應該都是有了五六個月身孕。

默禱完畢,兩位婦人分別有丫鬟攙扶著起來上香。

出了殿門,一婦人道:“不知嫂嫂在佛祖麵前許了何願?”

另一婦人道:“不過是希望佛祖賜一麟兒,傳承薛家宗事。再者就是希望相公在朝為官,不要得罪權貴,日子能過的舒心太平。”

婦人回道:“沒想到嫂嫂所願和我所願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正說著,一小沙彌迎了上來,雙掌合十道:“兩位大人此時正與家師在禪房敘話,奉家師之命,特請兩位夫人去廂房用些齋菜。”

兩婦人遂跟了小沙彌前往廂房而去。

簡潔幹淨的禪房內,一靜坐白眉僧人正在與兩位年輕官員閑敘,這兩位年輕官員正是剛才兩位夫人的夫君。

楊登科道:“大師,當今朝庭奸佞當道,正是我等報效先帝恩澤之時,豈能為一己之私隱匿此地。”

薛雲亭向楊登科道道:“君子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大師乃得道高僧,不會不知你我報複。”複又轉向了白:“大師有此一說,必有玄機,望大師明言。”

了白道:“正因為有緣,已將天機泄露,若再明言,恐遭天譴,望兩位施主好自為之,謹言慎行為要。老衲要禪坐了,兩位施主請自便吧。”當即閉目禪坐,再無言語聲息。

薛、楊二人退出,與夫人晤合,因天色漸變,便準備下山。

出了廟門,薛、楊二人上馬,兩位夫人正要上轎,隻見剛才那小沙彌又急急忙忙跑來道:“楊夫人請留步。”

楊夫人托腹站定道:“小師父,何事?”

小沙彌道:“遵家師之命,送一錦囊給夫人,讓夫人以後若碰上危急之事,可拆開一看。”

楊夫人謝過。

楊登科道:“這了白大師,做事情還真是有些奇怪,神神秘秘的。”

此時天邊烏雲堆積,天色已是昏暗,空氣裏氤氳著熱燥煩悶的味道。

薛雲亭吩咐轎夫丫鬟道:“大家加快腳步,怕是要下雨了。”

風漸漸大了起來,不遠處,烏雲中傳來幾聲悶悶的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