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茵堂?”奚容玉又低頭在圖紙上找方位。
另外一桌的七八位男子接口道:“我們是玉絮莊的人。”
還有靠內的一處人沒有自報家門,奚容玄便道:“那邊呢?”
那邊的人不回答,急道:“你問那麼多有意思嗎?橫豎是要被打出去的。”說著,就搶先一步,跳上來驅逐奚容玄他們。木鼎一躍而起,迎麵還擊過去。有兩個小廝進前來,舉刀子砍奚容玄。奚容玄隻動了一隻手,隨便擋了幾擋,便將來人打飛了出去。奚容玉坐在桌子旁埋頭研究地圖。奚容玄和木鼎與他們格鬥。幾番回合下來,是桌翻凳倒,酒菜灑滿地。他們這些人都不是奚容玄和木鼎的對手,挨了打,都陸續逃遁了。
一時,堂倌問掌櫃,道:“他們輸了,這損失怎麼辦?”
掌櫃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道:“這筆也給我記在玉絮莊和翠茵堂的賬上。等這事過了,打總與他們結賬去。”
斜對過的“佳茗閣”上,布自鳴、金大禮和殷正全在吃茶。他們是埋伏在瀾莊鎮留意奚容玄和奚容玉的。這是銀雀指派給他們的任務。布自鳴自那日被閹割,後回到蝶翎堡,一直氣憤難抑。本指望他表姊會替他做主,卻因景賜沒了,表姊傷心過度,也無心理會他的事了。而且,他表姊似乎一下子不憎恨奚容玉了。他一提起奚容玉傷他的事,她表姊便磨過臉去,說頭疼,以後再議。他怏怏的,覺得他表姊這一層是沒了指望了。因此,他又同金、殷二人沆瀣一氣。那金大禮和殷正全是吃準了這布自鳴的為人和智商的,都不足為懼,便把一些消息透露給他。布自鳴聽金、殷二人有這條對付奚容玉的好路子,巴不得加入。
布自鳴一心一意都在奚容玉的身上,當然時刻注意著他們三人的動靜。布自鳴和金、殷二人把小柏找過去,問他,那三人都問了他什麼。
小柏看了他們一眼,斟酌著笑道:“三位要打聽消息得事先付錢。”
“多少錢?”
小柏道:“不二價,一貫。”
“一貫!”布自鳴霍地踮起腳尖,瞪圓了眼睛吼起來,“你宰人啦!這麼貴!”
小柏道:“不要聽就算了。”說著扭頭就走。金、殷二人忙攔住他,又都看向布自鳴,因道:“布爺,您自己說的,家中頗為殷富。怎麼,您要報仇,這點小錢還舍不得嗎?”
布自鳴不好意思起來,又要講價,被小柏一口回絕了。最後還是一貫成交。布自鳴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錢付了,一麵罵罵咧咧走到一旁去。金大禮問道:“他們三個都向你打聽了什麼?”
小柏道:“還能打聽什麼,看樣子也是為了玉公子手中的《羅織經》來的。”
布自鳴詫異道:“誰是玉公子,什麼《羅織經》。”金、殷二人自然沒有全告訴他。
殷正全看了一眼金大禮,便向布自鳴道:“玉公子就是奚容玉。都說她手中有本《羅織經》,裏麵還有……”
“什麼?”布自鳴還沒等他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小柏道:“你這廝好沒眼力。還說自己什麼都知道,簡直騙人!你快把錢退給我。”說著就逼上前去要錢。小柏讓了讓身子,不服氣地道:“這話怎麼說。”
布自鳴道:“那三人,其中就有一個是你口中說的玉公子。喏,你現在知道了,自然你給的消息就不準,你得把錢還我。”
小柏一愣,先是不相信,後來見金、殷二人都點了頭,才肯信了。但要他把錢吐出來,他可不願意。交易已畢,自然是各奔東西的。小柏又是個猴兒精的一個人,在底下混到大,也有三兩下子,趁他們不防,一踅頭,溜得無影無蹤。
小柏轉身就把消息賣給了翠茵堂。翠茵堂莊主的得立助手立刻派出人去,捉拿奚容玄他們。奚容玄、奚容玉和木鼎依然沿街繼續往前走,彎彎繞繞也走到了街尾,也是鎮尾。他們往左一拐,眼前便是一副姹紫嫣紅的畫麵。一幢鮮豔的門樓前妖妖嬈嬈立著幾個女子,花紅柳綠,無比風騷。奚容玄、奚容玉不覺看了看門樓,寫著“溫馥坊”三個金漆大字。他們走到門前略停了停。奚容玉依然男裝扮相,身背箭壺,手拿一張弓,身形神色中頗為顯彰英氣。這時,便有一位女子搔首弄姿的上前來,“哎喲!”一聲,就要撲向奚容玉的懷裏去。木鼎眼明手快,早一步把劍攔在那女子腰間,然後再一抖,劍鞘向外微微一滑,露出一小截銀閃閃的劍刃來。別個女子本也要過來,見情形都站住了。那女子看向板著臉的木鼎,又望了一眼劍,自覺討了個沒趣,罵道:“倒黴!”便和別個女子嘰咕了幾句髒話,自又笑臉去搭訕別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