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玉不做聲，隻是盯著他看，思量著他的用意。比徹已經悄悄地退下去了。山靈子微微一笑，走向她，道：“你不敢？在我的地盤，你連我都敢殺，洗個澡還會怕？”
奚容玉瞪著他，半晌道：“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活習慣。”
山靈子道：“我猜的。”
奚容玉直視著他，問道：“你是誰？”
山靈子低頭一笑，抬起頭來道：“你希望我是誰，我便是誰。”
奚容玉一怔，往後跌了一步。
山靈子笑道：“怎麼，被我感動了？”
奚容玉望著他，眼睛逐漸濕潤起來。景賜曾經對她說過：你喜歡我是誰，我便是誰。可是，他也說這樣的話。
“來人，伺候小姐沐浴。”山靈子命道。他像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吩咐了一聲，便轉身走出去。
奚容玉半躺在浴盆裏，泡著熱水，思緒全部湧上來。他到底是誰？他的言行舉止那麼像一個人。於是，她將她與山靈子的所有的遭遇逐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她越想越覺得蹊蹺。她陡然看向一個仆婦，道：“我洗好了。”
仆婦忙給她擦身子披衣服。奚容玉一穿好衣服，就拉開門走了出去。她直接奔到書房，推門進去，山靈子正伏案讀書，見到她便把書擱在一旁。奚容玉大跨步上前，道：“你抓我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山靈子向後靠了靠，手撫額頭，笑道：“才多大工夫沒見，就又想我了。”
奚容玉板著臉道：“少廢話。你想拿我要挾我哥，拿《羅織經》來跟你換。哼，你可打錯了算盤。”
山靈子用手指敲著前額，道：“錯沒錯，我說了算。不用你操心。”
“你就別指望拿到《羅織經》。”她手按著案麵，傾著身子告訴道：“我不會給你的。還有，我會殺了你。”
山靈子也向前傾著身子，笑道：“你知道你殺不了我。”
奚容玉用力按了按案麵，低聲道：“走著瞧。”
山靈子笑了笑。奚容玉又道：“你為什麼要殺景賜？”
山靈子笑道：“不是我要殺他，是他要殺我。”
“他為什麼要殺你？”奚容玉詰問他。
山靈子道：“他要替你報仇。因為是我刺了你一劍，差點害死了你。”
奚容玉氣忿地看著他，好一會，她又道：“你到底是誰？”
山子看著她道：“你喜歡我是誰，我便是誰。”說著又靠到椅背上。
奚容玉怔了怔，氣喘喘地看著他，忽然一轉身向外走去。還沒有出門，她又走回來，雙手拍在案麵上，向他挑釁道：“我會在你的食物裏下毒。我已經向比徹要了鶴頂紅，你就等死吧。”她說完就走出房去。
山靈子看著她的背影笑了起來，喃喃地道：“既然下毒，還要告訴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他歎了一口氣，“比徹不會給你**的。”
比徹給她的是蒙汗藥，然而她一直捏在手中，躊躇徘徊，在房間裏來回踱著步子。最後，她還是沒有下定決心用藥。一天很快的過去，到了晚上，她潛入到山靈子的房中。
“睡覺應該不會戴著那該死的麵具吧。”她心中揣測道，一麵已在黑糊糊中摸索到床沿。她借著窗戶那邊照進來的月光，估摸他的頭的方位。她估量的很準，伸手過去就摸到他的臉。“沒戴麵具。”她心中陡然一喜。然而，她又立刻吃了一驚，因為山靈子忽然抓住她的手，接著有一股暖和的疾風滑過，跟著房間就明亮起來。不知是誰把桌子上的燭燈點著了。她定睛一看，山靈子已戴上麵具坐起來，而且正看著她，笑道：“才一天不見，你就想我了？”
“我……”奚容玉支吾道。忽然，她舉起一把匕首向山靈子紮下去。山靈子輕輕一擺手，匕首就被扔了出去。他再用力一拉，奚容玉便撲在他的身上。他雙手抱起她，讓她騎在自己的身上，看著她道：“其實，我也很想你。”
奚容玉怔怔的看著他，輕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山靈子道：“我說過了。你希望我是誰，我便是誰。”
奚容玉苦惱地低下頭去，嚷道：“我不要聽，不要聽。”她掙紮起來。山靈子抱緊她，一麵道：“你不是很喜歡這樣騎在人的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