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過小日子(2)(1 / 2)

屋外,雨還澌澌地下著。第二天,大雨繼續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景賜已經睡醒,側臥在床上,撐起胳膊,望著熟睡中的奚容玉。有人小心地敲他們的房門,景賜怕吵醒了奚容玉,趕緊起身走過去開門。趙嬤嬤驚訝地看著他,支吾道:“霍,霍公子?我道是玉小姐回來了,怎麼……”

景賜跨出去,把身後的門掩上,拉著趙嬤嬤到一旁,笑道:“趙媽輕聲點。小玉在裏麵睡覺,不要吵醒她。趙媽,你去集市上買些菜回來,她睡醒了,肯定嚷嚷著要吃東西。”他拿了些碎銀子給她。趙嬤嬤接過銀子,茫然失措地看著他,沒有行動的意思。景賜笑道:“你去吧。”趙嬤嬤看了他一眼,一麵猶猶疑疑地走出去。

景賜返回房中,麵對床坐在桌子上喝酒,眼睛不時地望著睡得正香的奚容玉。此刻,他很幸福。臉上總泛著不注意的笑容,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然擁有了她。

很快,趙嬤嬤告訴他可以吃午飯了。景賜走進房,蹲在床邊,用手輕撫奚容玉的臉。奚容玉緩緩的睜開眼睛,景賜正微笑地看著她,輕聲道:“起床了,都到午時了,再不起,趙媽可要進來請安了。”

奚容玉笑了笑,問道:“還在下雨嗎?”

景賜側頭聽了聽,轉回臉來點頭道:“還在下。”

奚容玉伸出雙手,笑道:“我起不來,你拉我一把。”

景賜衝她微微一笑,站起身,又俯下去,雙手抄在她的腋下,把她提了起來。奚容玉咯咯地笑著。景賜向她“噓”了一聲,奚容玉伸頭向房門看去。房門虛掩著,趙嬤嬤正往房裏探頭探腦。奚容玉吐了吐舌頭,就乖乖的下床來收拾自己。她翻了件素雅的羅裙,穿在身上。她不太會打理頭發,便拿了根蔥綠色的絛帶鬆鬆地綁成了一束,長長地披下來。

趙嬤嬤擺好了飯菜,景賜和奚容玉坐下去吃飯。奚容玉向景賜道:“自從上一次這屋子被襲以後,為了趙媽的安全,我讓她回家了。叫她隔三岔五的來看看,保不定沈童和肅兒哪一天回來,到時,沒人給他們煮飯吃。”

景賜一邊吃著一邊點頭。奚容玉吃了一口菜,又向他道:“多虧趙媽來了,不然我們可要餓肚子了。我還沒學會燒菜煮飯。”

景賜向她笑笑,然後繼續狼吞虎咽。

趙嬤嬤站在一旁忍不住笑問道:“小姐和公子是什麼時候來的?”

奚容玉道:“昨天晚上。”

趙嬤嬤笑著“哦”了一聲,便不做聲了。

奚容玉知道她有疑問,譬如說她怎麼會跟霍景賜一塊來到這裏,或者更直接些,她和霍景賜昨晚有沒有做過那種事。不是夫妻,還是閨房中的小姐,怎麼能做這麼出閣、這麼不知羞恥、這麼大逆不道的事來。甚至,她會咬牙切齒,帶著輕藐和深惡痛絕的眼神來質問她。不過,她敢嗎!奚容玉抬眼看了一下趙嬤嬤,果然是鄙夷的目光。奚容玉眯起眼睛,銳利地瞧過去。趙嬤嬤一怔,眼神立刻柔順起來,一麵慌忙低下頭去。趙嬤嬤很是知道,奚容玉的事情一向不容他人置喙,更何況是一個不相幹的下人。奚容玉夾了一顆青豆子,一麵吩咐道:“下去吧。”

趙嬤嬤不敢違背,趕忙提腳走出去。

吃過午飯,奚容玉從箱籠裏拿出一包衣物,裏麵有一匹裁剪過的藏青織錦衣料。她跑到景賜跟前要將這些麵料給他看。景賜正在寫字,偏頭看向她道:“什麼?”

奚容玉笑道:“我說過要給你做件衣裳的。”

景賜笑了起來,搖頭道:“我以為你說著玩的。”

奚容玉繞過書案到他身旁,正色道:“我是認真的。”

景賜直起腰來定定地看著她。在這一刹那間,奚容玉認為她感動了他。不料他鉗起幾片布料又放下,接著輕描淡寫地道:“好吧。這料子還是東一塊西一塊的,穿不起來。”

奚容玉忙收起來,往後退去,道:“別亂動,木槿都給我分好了,你一動,我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景賜撲哧一笑道:“你喜歡折騰就隨你。”他又看了看那團衣料,“嗬,還真繡上了紅色的薔薇花。”

奚容玉嘻嘻地道:“我不會繡,就讓人天南海北的搜羅。哈!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我們奚容家的某一個店裏找到了這樣式的料子。麵料質地,手感都不壞。”她一麵轉身走,一麵喃喃,“不跟你說了,我得把它們縫起來。”

景賜搖頭笑歎道:“我忘了,你們家是開布莊的。”複又低頭寫字。

雨停了,夜幕降臨。景賜說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河水肯定漲了,是釣魚的最佳時間。於是,他挖了一罐子曲鱔,收拾了魚竿便往附近的一條河邊走去。過了兩個時辰,奚容玉也找了去。蹲在他身旁,輕聲問道:“釣了幾條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