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場夢一樣。
開始得離奇,經曆得迷亂,結束得驟然。
初荷看著錦衣衛將屍體運走,想:誰來將我叫醒。
有人將她攬於臂彎,帶著怨怪與憐意輕聲道:“傻姑娘。”
盡管被認為是傻姑娘,初荷還是被薛懷安分派了解開密碼的重要任務,他自己則躲在半死不活的藤蘿疏影下悠閑地乘涼。
初荷解得頭痛,大叫不公平,薛懷安就一本正經地說:“這個是杜小月專門留給你的,完全是按照你的智慧等級設計的,我們一般人可解不開。”
初荷聽了,心裏忽然變得明亮。在她的知識範圍內,數字與圖形的交集,連接笛卡爾與牛頓的橋梁——解析幾何!
“喂,我解開了!大寫中文數字代表X軸上的數字,十二地支代表Y軸上的數字,這樣阿拉伯數字序號相同的每一組代表坐標上的一個點,一共有362點。而那個在阿拉伯數字之間用線條連接的密碼紙,就是表示每一點之間的關係,比如第一點和第二點之間是一條直線,第二點和第三點還有第四點,這三點構成一條曲線。所以,最後,這三張密碼紙就組成了一幅圖。你讓那個凶巴巴的常百戶慢慢去搞吧,我猜可能是什麼軍事圖紙,比如最新的火炮或者艦船的圖紙。”
“為什麼這麼說常百戶,人家可是救了你的。”
“她不來,你也能救我,我不喜歡欠人情,況且,我不喜歡她。”
“為什麼不喜歡她?”
“不喜歡需要理由麼?”
“自然需要,就如同殺人需要動機一樣。話說回來,初荷,我至今都不明白,杜小月和你們校長是什麼關係呢,你似乎是明白的,你給我講講,此處不想通,我覺得案子就沒有破完啊。”
“真呆。”
“呆才需要你告訴我啊。”
“那你先告訴我,老賈是壞人嗎?”
“也算也不算。他在江湖上混過,有點兒奸猾。莫五開始隻是讓他帶路去找你們校長,校長不在,莫五就說要找杜小月。事後老賈知道了莫五是間諜,自己琢磨出點兒端倪,就去找杜小月詐一詐,小月沒有江湖經驗,被詐出真話,於是老賈就借機欺負她,想占她便宜。後來他又去要挾你們校長,結果就正好被利用做采花案子的替罪羊,並提供了很重要的東西。”
“提供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真傻。”
“傻才需要你告訴我啊。要不你先告訴我,然後我就告訴你杜小月和程校長是什麼關係。”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那我還有個問題。笛卡爾之所以起了虛數這個名字,是因為他覺得這是一個雖然不存在,同時又讓人傷腦筋的數字。子虛烏有的數字——這名字聽起來真是很無奈。‘i’發音如同‘愛’,你說小月寫下‘i’的時候,是不是也在寫著另一個不存在的‘愛’?”
“初荷,你改用手語吧。什麼‘愛’的發音如同‘愛’,小月寫下‘愛’的時候是不是也在寫另一個不存在的‘愛’,是我讀錯了你的唇語,還是你還沒有睡醒?”
“你去死。”
“為什麼?”
“去死需要理由麼?”
“自然需要,如同殺人需要動機一樣。”
“那我去死吧,動機是我害怕死在你後麵。”
“初荷。”
“嗯?”
“笛卡爾搞錯了,虛數是存在的,你再大一點兒就會知道。”
是的,虛數是存在的,它對應平麵上的縱軸,與對應平麵上橫軸的實數一樣是真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