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越來越密集,子彈從身邊不停的呼嘯而過。聶童感到了異常的危險,想撤退,可是又想,一旦逃走,鄂軍遲早都會攻入龍脊寨,那前邊的努力也就功虧一簣了。隻有先躲起來,等鄂軍士兵靠近後,拚死一搏,爭取把那把火放出來。於是大吼道,“兄弟們,不要慌,他們人少,打不過我們!”
他哪裏知道,除了懷疑這走廊有詐外,這次鄂軍士兵,想要拆這些木板,去做擋箭牌。所以士兵蜂擁而至,其中他還認得跟隨士兵衝過來的威遠鏢局的三個人。
子彈打在樹林中,像風吹過的樹葉,這片樹林莎莎的直響。聶童不斷的聽到身旁有同伴被打的呼天喚地的吼叫。猛烈的子彈打在樹幹上的劇烈聲響,像一個個催命鬼的呼叫,讓人膽戰心驚。槍聲越來越密集,子彈暴風驟雨般的飛來。
“撤退,快撤退。”他知道再不走,自己的小命也會搭進了。他吼了一聲後,一個滾身就躲在了一塊大岩石的後麵。晚了,沒有槍火的阻擋,這些鄂軍士兵已經快速的逼近,有的人剛轉身,就被擊中。他立馬跳入一個山坳之中,前麵就是一片山林,憑自己的功夫,這幫鄂軍的士兵是追不著自己的。
他慌忙的逃進山林。
“聶童,你好大的狗膽,竟然在走馬鎮搶官府的軍需!”
他轉頭一看,自己竟然被五個人圍在山林之中。對他怒斥的人,正是昔日在重慶交過手的範冬青。他帶頭提著一把長長的八卦刀,一步步走過來。除了威遠鏢局的三人外,另外兩人並不認得。他們瞪直了眼睛,提著兵器,惡狠狠的圍了過來。
聶童立刻把背上的方天畫戟抽了出來,答道,“範兄,這些寶貝,都是端方那貪官收刮的民脂民膏。你何必幫他?清朝皇帝老兒,殺義和團,屠太平軍,幫洋人喝我們漢人的血。你還幫這群數典忘祖的走狗?你血管裏流的還是不是我們漢人的血?”
這幾句話,還真管用。這五個人停了下來。
一個聶童不認識的大漢,把槍尾插入地中,大聲說道,“山賊,敢搶我們十三太保的東西,你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今天,我看在你是一條漢子的份上,不殺你,你現在自行了斷!”
“哈哈,哈哈,你們不殺我,我自行了斷?”聶童大笑了起來。
“笑什麼?”那大漢質問道。
聶童把眼一掄,直盯著那大漢,說道,“憑你們幾個的功夫,能奈何的了我?真是自不量力--哈哈,哈哈。”又笑了起來。
大漢旁邊那個年輕人,對大漢小聲說道,“九哥,何必和他廢話,衝過去,殺了他!”
“十弟,我們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識英雄,認英雄。這小子,剛才說的也有些道理。看他是條漢子的份上,真不忍心殺他。”那大漢言語中帶著一絲惋惜。
“可惜,他罪在不赦。二哥也是被他們殺的!”
聶童也聽到此話,他並不害怕,而是說道,“對頭,你們老二就是被我的師弟殺的。名震江湖的十三太保,也不過如此。有本事,就放馬過來!”
那大漢聽到此話,怒道,“毛賊,本想留你個全屍,你卻自己討死!今天就讓你看看十三太保厲害不厲害!”說完,一拔槍刺了過去。那槍頭是搖轉了,畫著圈刺過去,根本不知道會紮在哪裏。
隻見聶童順著槍就進去了,用右手的畫戟斜擋過去,左手的畫戟跟著進去,往中間一合,一下就夾住了那把紅槍。他腰使勁一轉,那大漢,手裏根本拉住槍,一下槍就脫手飛了出去。
大漢身後的年輕人,把手裏的長劍一抖,直過去。範冬青知道聶童厲害,想當年,與聶童交手的時候,就被一腿踹倒。這倆人未必都是聶童的對手,若不一起圍攻,聶童個個擊破,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危險。所以見十三太保的老十,快劍浪子,蔣暉攻進去的時候,他也揮刀跟了進去。尉遲豐和董旭見師兄加入戰鬥,也圍了上去。
聶童見那劍過來,一隻畫戟立刻護住前胸,一隻畫戟護住腿部,半馬襠架勢。一碰那劍,那劍就劃過幅度,從斜邊攻自己的腰部。聶童用畫戟一挑,那劍就被碰出一尺遠。他本能的刺過去,卻被伸出來的鐵棍擋了回去。原來,威遠鏢局的三人,已經攻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掄轉了畫戟,掃了三百六十度。圍過來的範冬青,和尉遲豐,蔣暉立刻退後了半步。而董旭的八卦棍,得其伯父的真傳,他立馬臥身倒地,向聶童的兩腿間直捅過去。聶童防備不及,一下被捅的劇痛,退後一步,站立不穩,硬摔在地上。蔣暉急跟上去,就是一劍劈了下去。--
哎,可惜,聶童已是重慶不可多的高手,竟然在多人的圍觀下,死於非命。驗證了那古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聶童的死,讓龍脊寨的大戰很快進入了最後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