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眼前這個女人變得更加深不可測，在她麵前我隻能問一些傻傻的問題：“您剛才說您可以附體，如果您要當皇帝，為什麼不直接附到皇帝身上？”
“傻丫頭，你以為我沒想過嗎？我隻能附在女人或者雌狐狸身上。”狐姬冷冷地回答，很快那種自豪的微笑又出現在她臉上，“站上權力的巔峰就知道會有退下來的一天，沒有人能夠永遠稱王。我在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記就心滿意足了，但也從來沒有一件事能讓我如此疲憊。於是我回歸田野，收納門生，桃李滿天下，一下就過了好多好多年。我最後一個徒弟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了，她16歲就當了皇後，可惜那個皇帝是個庸才。我當時愛上了一個男人，我從來沒有如此深愛過和被愛過，我還答應他再也不幹涉凡人的事。可是今晚我還是躲不過那一輛車，冥冥之中，命運讓我遇到了你，你也讓我對人間重新充滿了興趣。”
狐姬看著我，她的眼神流露出一種我難以拒絕的期待。
“丫頭，你要當皇後嗎？你要當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嗎？”狐姬笑著挑逗地問我。
我告訴她：“我們沒有皇帝很久了。”
狐姬有點疑惑，想了一想，說：“那達官貴人總是有的吧？你也不希望一輩子當個普通人吧？”
這一刻，我終究沒法回避這個問題：我到底想要什麼？
“我隻希望我爸爸媽媽能回到我身邊。”我說出這句話時，眼淚就流下來了。
狐姬走過來抱著我，她的懷抱很暖很暖，我仿佛找回以前媽媽還沒死的時候，她把我抱在懷裏的感覺，然而我的腦子裏響起了另一把聲音：“她是你的殺父仇人！別忘了！她是你的殺父仇人！”一種違心感讓我立刻從她懷裏縮走。
狐姬當然知道我想的是什麼，她笑著動了動指頭，陰影中一位二十多歲，長相清秀，鍾靈毓秀的女子走了出來，靜靜地待在狐姬身後。
狐姬對我說：“這位女子是我最優秀的徒弟，哪怕她沒有宰相的名分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我的宰相，但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我是害死她祖父還有她生父的凶手，而且她從小就知道這一點。但是當我對她伸出橄欖枝的時候，她把握住了這個機會，成為了人上人。論才智論相貌你都不如她的百分之一，你還有什麼需要顧忌的嗎？”
我知道這個女子是誰，電視劇裏看過，她就是上官婉兒。狐姬所言甚是，連如此優秀的女子都願意不計前嫌對她俯首稱臣，我有什麼理由拒絕她？我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都不懂，我是個像男生一樣的女孩，去到哪都不可能討人喜歡。唯一肯無條件愛我的人都已經死去了，現在有個如此強大的女人願意教導我，可以說是我畢生最大的福分，我到底還在猶豫什麼？
爸爸，媽媽，這一步我必須要邁出去。
狐姬向我靠近，我沒有逃避她的凝視，這次要讓她知道，我的立場到底是什麼。我身處的宮殿是個幻覺，在這我手裏什麼都沒有，但我非常清楚，在現實世界裏，我的右手正握著一把美工刀。
狐姬走到我麵前，正要開口問我。
“這是替我爸給你的。”說完，我對準狐姬的脖子，右手在空氣裏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