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一切之後,要做的便是等待,不是等待別的,就等著這夜漸漸的深,夜光漸漸的暗。雖然在這白雪皚皚的夜裏,所謂黑夜的庇護顯然已是全然無用,然而這深夜如今需要給公羊容辰庇護的已然不再是它的黑暗。而是它的時機。因為隻有在那樣的時機裏發動,才更有可能引起張遜的注意。一方麵選擇在深夜進行,會讓張遜認為我們是在有意的潛行。而另一方麵又選擇在這過膝的積雪中行動,又會讓張遜明顯的能夠察覺到他們的行動,而且一定聲勢浩大足以瞞天過海。萬事就緒之後,現在的公羊容辰擔心的卻隻有一件事,那便是方諾的偷襲行動。不知他會不會與自己一樣選擇在深夜進行。如若不然此舉恐怕就不能一舉兩得既能令張遜上當,又能最大程度上的幫助到方諾的偷襲救助行動了。想著,隻盼著方諾的行動是在深夜進行。
幾番歡笑交談以後,隨著深夜的來臨,方諾心中的喜悅便愈加的增益起來,隻要能知道公羊影的關押地,就意味著,無論如何他都有了一個很好的前提。這一趟前來,能否救得出公羊影姑且不論,但至少能夠知道她在哪裏,而且還可以肯定的是,公羊容辰李泰分析的沒錯,張遜的算盤果然是要利用公羊影來實施他的奪取天塹關的計劃。至少到現在為止,公羊影還安然無恙。想到這,方諾甚至有些按耐不住了,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異樣的表情,一邊還在不停的附和著其他士兵的話。下午時期在這歡聚的士兵如今已隻剩下一小票人馬了。很顯然,這一票人馬就是今晚午夜前去接替看管公羊影的軍隊。方諾依然像下午一般隨著眾人有說有笑著。還時不時的逗得眾人都捧腹大笑。可是,卻隻有方諾心裏知道,這些人,也就是這些將隨著自己一起前去換班接替看守公羊影的人,一定就是他這出手營救公羊影時需要解決的第一批人。想著,不禁有些不忍起來。其實往往都是這樣的,兩軍交戰,始作俑者往往是那些狼子野心之人,而在這些人下麵的無論是黎明百姓還是商賈士卒都隻是這些人發起戰爭後所受害的人。所謂皇命不可違,有誰會放著安逸和諧的生活不過,而偏偏喜歡穿梭在那刀光劍影之中,苟活在血流漂杵之下呢?想著,一股憐憫不禁的從心底油然而生。頓時間他決定,在他營救公羊影的時候,並不去傷害這些人的性命。
張遜甚是安詳的端坐在火爐旁。原本已是窮途末路的他,自得到了五怪捉來的公羊影以後,心情立刻變得天壤地別。他如今坐擁著這止水大關,手中還握有著公羊影這張王牌。在他看來,這一場戰役他的勝算已經有八成以上。有著公羊影,就不怕公羊容辰不出兵,而即便他不兵,也完全可以挾公羊影相挾迫使公羊容辰不得不出兵。而一旦公羊容辰的止水大軍車裏天塹關發往止水,那麼就基本上意味著,天塹關於他手到擒來。而他現在要做的那便是,嚴加的看管著公羊影,而後便可以在這火爐旁飲酒賞雪守株待兔了。想著,嘴角不禁的露出了一絲的淺笑。
令公羊容辰十分意外的是,百姓人數雖然眾多,但是看上去卻兵沒有他料想中的那麼紊亂。這可能就是於剛的人格魅力的最好的體現吧。時間短暫,雖然於剛隻是向這眾人短短的說了隻言片語,而這眾百姓卻將於剛的那寥寥幾句話如同天命一般的遵循。而這種遵循卻都是他們在於剛這位兩袖清風一心為民的人格魅力的影響下自發的進行的,雖然都隻是一些從未軍裝戎馬的普通百姓,可是這一個個的手持兵器整齊的行進著井井有條,頗有幾分真正的士兵的風範,在這本應該是漆黑一片的深夜裏,深厚的白雪的映照下,這一路“兵馬”卻顯得極其的張揚奪目。選在深夜發兵,名為偷襲,而公羊容辰要的卻就這聲勢浩大張揚奪目的架勢,不能讓張遜知道,而卻似乎不可避免的一定會讓張遜知道。聽上去覺得有點不可理喻,而其中心機卻是高深莫測。
這雪似乎並不打算停下,依舊在紛紛的飄落著。幾番交談之後,隨著時間的極為緩慢的推移,終於輪到方諾所在的兵馬換班了。在那劉先鋒的一番整頓以後,一小隊眾人出發前往公羊容辰的關押場所行進。止水關雖然處在邊關,而這關口城樓的龐大卻絲毫不亞於東耀京城裏的關口城樓。一拐再拐,幾經曲折這才來到他們要看管的關押著公羊影的地方。想著,方諾心中不禁的冒出一股冷汗。倘若不是他混入這軍營中偽裝成士兵而後又用這種方法隨著巡邏小隊來到這裏的話,要想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潛入這裏再救走公羊影,其困難可想而知。姑且不論這之中會被各種來回穿梭巡邏的士兵發覺,即便是沒有發覺,單單是要找到這裏也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而如今,他已經用最為安全可靠的方式來到了這裏。很顯然,眼前這個在這深夜還依舊亮著燭光的廂房裏關押著的,就是公羊影。看著,方諾心中不禁的欣喜起來。可是還不及他欣喜,他這才發現,原來在此巡邏看管的遠不止他們的那幾十人的士兵而已。短短的時間內,出現在方諾視野裏的小隊就已經有了四支。看到這,方諾不禁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