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坐可好,令眾人詫異不說,這一坐正好不偏不倚坐在了大夫人孟柔雪的正對麵。四目相對間,四方都似乎圍繞著令人窒息的火藥味兒,梅香秋菊更是揪緊了心,完全沒譜的等待著未知的不祥的到來。
“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說了嗎?不允許你再踏入我丞相廳堂半步?”回過神來的師洪打破了眾人的詫異疑惑,似乎並不打算這件事情上讓出半步。這一說可好,一直等著丞相先開口的孟柔雪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添油加醋的機會?馬上緊接著說道:
“是啊,你來做什麼,還嫌不夠丟我們丞相府的臉麼?”說完,還是那副標誌性的斜視不屑的眼光。很顯然,對於進門前被拂曉突兀的回擊之後,這次的她已經從突兀中解脫了開來,這樣的機會麵前,首先不管心中對眼前這位拂曉有著多少疑惑,出擊了再說。
可是對於見慣了商場勾心鬥角的拂曉(淩若)來說,這樣的場麵可謂再熟悉不過了,她們哪裏知道平日裏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拂曉這會不緊不慢的開口了:
“爹爹,是我知道是我自己犯下的錯誤,也不曾奢望有朝一日能得到爹爹的原諒,隻是,我這次不顧爹爹的威嚴來此,並不是我自己所願。”
眾人都是一愣,相比之下,倒是早已領略過的梅香秋菊,和突出其來遭一碰壁的孟柔雪顯的相對淡定,她們似乎已經接受了如今的拂曉。但是卻又不能接受她就是如今的拂曉。特別事孟柔雪,對這個平日裏欺壓慣了的傻子如此巨大的突變,哪裏能接受。
“不是自己所願?難道還有人逼你不成?”孟柔雪不依不饒。這會的拂曉卻不急著回答,她不慌不忙的走到秋菊跟前耳語了一番,才又泰然的坐回原來的位置上。
“你什麼意思?”師洪也發話了。如蘭如玉滿臉疑慮。
爾虞我詐你來我往的商道裏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的拂曉(淩若)知道,這個時候,也就是別人開始跟著自己的節奏進入自己的問題的時候,她已經向這個戰爭的勝利跨出了一步,也是最為重要的一步。
“我什麼意思?嗚嗚?”眾人又是一驚,剛才還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的拂曉這會竟而輕聲嗚咽起來,也就在這會兒秋菊小跑著提著幾個菜碟過來。拂曉吩咐秋菊把菜碟全部攤放在飯桌上。菜碟一共三個,一個放著幾片泛黃的小菜,一個零散的沒有半點佐料還不時發出陣陣惡臭的雞蛋。還有一盤半生不熟的辣椒。這哪裏是宰相府尹堂堂大千金的日常飲食?這充其量隻能是隻看門狗兒的飼料。
眾人通通捂鼻眼光全部聚焦那頭仍然輕聲嗚咽的拂曉。就連孟柔雪也詫惑不已“她玩什麼兒”
“這是什麼?”師洪越來越疑惑。
“爹爹,這不是別的,這正是您堂堂東耀國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的千金的日用膳食”說完,拂曉更是變嗚咽為嚎啕。一邊真真正正留著眼淚兒,一邊卻在心裏暗喜“這種技術性的示弱,在她那個競爭異常猛烈的商業鬥爭裏,正可謂是家常便飯了,特別在麵對著頗為自恃剛愎,自以為威嚴無比不可侵犯的頂頭上司的時候。往往誰最可憐誰最得寵”而這時,拂曉心底兒知道,這個頂頭上司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父親,頂頂威嚴的師丞相。
師洪一個突兀,看看桌上自己正吃著的這寫海味山珍。再看一看自己女兒口中的日用膳食,這個對比實在有些誇張了,誇張的似乎就帶著一種強有力的戲謔,戲謔著堂堂丞相,日理萬機,偌大一個東耀國都打理的井井有條。自詡英明無比,功德萬千,而小小一家中,竟就存在這樣不為人知的不公平。想到這兒,師洪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對著孟柔雪大喝
“夫人,你需要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嗎?”這會兒的孟柔雪才恍然一個大悟,因為她知道,府尹上下所有的飲食都是她在安排。哪裏容得細想?
“我……我?”就在孟柔雪一個手腳錯亂。舌頭打結的時候。拂曉心中暗自歡喜,因為這場戰爭裏,語出驚人帶著旁人進入自己的問題,然後示弱,然後將不能去廳堂用膳而自己又去了廳堂用膳的直接矛盾,用示弱訴苦。憑著堂堂宰相的自恃英明威嚴,巧妙的變成了我是因為大夫人安排的竹園膳食太差才被逼來廳堂用膳的間接矛盾,這一環接著一環一氣合成。而接下來,自己隻用在旁看著好戲,細細“品嚐”就好了。
“我……這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確實,平日她給安排的拂曉的飲食裏。也不至於會差成這樣,很顯然,這個所謂的膳食是經過處理了的,不禁回頭狠狠的瞪了秋菊一眼,心想著“死丫頭,日後有你好看”秋菊自然是趕緊閃躲目光,絕對不能與之對視,因為做了什麼會麵臨什麼,她一小小丫頭,心知肚明。所以閃躲為妙。
可是眼下的孟柔雪來不及細想她與秋菊隻見到恩怨了,因為雖然她給安排的拂曉的飲食確確實實隻是一個下人的程度,麵對著拂曉的添油加醋也隻好忍氣吞聲。而現在的她麵臨著給已經勃然大怒的師洪一個解釋。無奈之下隻得朝如蘭如玉傻眼望去。眼睛裏透著求助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