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拿著唐子聰寫給自己的信,坐車回了家。心神未定的米洛,一回到家,就看見韓秋瑾近乎要發瘋了的表情。
“你跑去哪了啊!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呀!怎麼也不打個電話回來!”
“對不起,我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不是故意讓你為我擔心的。”
“那你這麼多天,去哪裏了?”看著米洛六神無主的表情,韓秋瑾所有的埋怨都一掃而空了。
“我——”米洛想要把一切都告訴韓秋瑾,可是忽然想起唐子聰在信的最後,讓自己千萬不能相信任何人。想到這裏,到嘴邊的話又被米洛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我就是,隨便轉轉。”
“那為什麼不打個電話回來?”
“因為,我不想,不想你來找我。”
“可是,你至少應該讓我知道,你始終是安全的!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說,就走了呢!”
“秋瑾,真的對不起。我知道,因為我,你浪費了很多時間,每天還要為我擔心。我不想你在為我著急上火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到此為止吧。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都到此為止吧……”
“為什麼?”韓秋瑾不知道,米洛這幾天究竟經曆些什麼,為什麼一回來,就說要和自己劃清界限。
“我不知道,隻是覺得,覺得很累,也很害怕。我什麼都記不起來,甚至分不清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每天一閉上眼睛,沒睡多久,就又會被噩夢嚇醒。我也想有朋友,想有幸福的生活,可是命運已經寫好了所有的結局,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了。現在,我隻想,隻想一個人躲起來……我沒那麼堅強,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米洛了!不是了……”米洛泣不成聲,韓秋瑾把米洛攬到自己懷裏,緊緊地抱著她,就想守護一個很容易破碎的夢一樣。
“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以前,是他守護你,現在,換我,好麼?”
“……”米洛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哭,不停地哭。
也許,真的是因為現在的米洛不夠堅強。也或許,她從來都不曾堅強。過去,是唐子聰給了米洛堅強的理由。而如今,韓秋瑾可以麼?
晚上,韓秋瑾看著米洛安然睡去,才安靜地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幽暗的月光。韓秋瑾在心裏默想著米洛這幾天可能做過的、看過的每一件事情,但無論怎麼想,也想不通米洛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大的改變。任何一種可能都被韓秋瑾一一排除,最後的一點線索就是米洛的手提包。也許裏麵會留下一些線索……
韓秋瑾猶豫的拿起放在茶幾上的米洛的手提包,輕輕地拉開拉鏈。韓秋瑾確實找到了一些線索,就是那本神秘的日記本。但是,韓秋瑾依舊想不通,這幾個風景區,和米洛的變化會有什麼關係。韓秋瑾借著台燈發出的幽暗的燈光,看著日記本上對各個風景地點的描述,想試著找出一些突破口。但是這一切,被躲在門後的米洛看得一清二楚。不論韓秋瑾偷看日記本的原因是什麼,唐子聰在信裏說的話,始終縈繞在米洛的腦海中。即使韓秋瑾一直在照顧自己,但是為了撥開迷霧,解開迷局,米洛決定不放棄任何可疑的線索。
第二天,米洛一直等到韓秋瑾離開後才從床上爬起來。她小心地從窗戶探出頭,看著韓秋瑾開車離開後,才鬆了一口氣。她走出房間,看見餐桌上韓秋瑾為自己做的早餐,她最愛吃的培根三明治,可是現在,米洛一點胃口都沒有。她想到,昨天晚上,韓秋瑾就是坐在旁邊的上發上,偷看自己的日記本的……想到這裏,米洛有點猶豫地走向韓秋瑾的房門。米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不知道走進那道門以後,自己還能不能真誠地去麵對韓秋瑾。可是又想到子聰留給自己的信,米洛最終還是打開了那道擺在自己心中門……
第一次這樣偷偷地進韓秋瑾的房間,又是抱著這種並不單純的目的,米洛覺得很是壓抑。房間的牆上和桌子上擺放的都是米洛的照片,米洛覺得很自責。秋瑾這麼信任自己,愛護自己,可是自己卻因為一個已經在記憶裏模糊的人的一封信,就懷疑他。
“他的房間裏擺的都是我,心裏也是這樣,為什麼,我還會懷疑他?我這樣做不是在以怨報德麼?”米洛喃喃的說。“可是,如果可以仔細地看看,不就可以徹底打消疑慮了麼?這樣也很好,不是麼?”
米洛花了很長時間才說服了自己。她在韓秋瑾的房間內仔細的搜尋著,但米洛心裏卻還是希望自己什麼都找不到。她不希望這個離自己最近的人,會是一個對自己暗藏殺機的人。
米洛找了很久卻還是一無所獲,她坐在韓秋瑾的床上,暗自覺得可笑,覺得自己根本就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秋瑾對我那麼好,我居然會懷疑他,還在這裏……”米洛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除了秋瑾對自己的愛,米洛什麼也沒有發現。“如果他要害我,我早就不在了,還怎麼會在這裏做這些愚蠢的事情呢。”想到這裏,米洛更是自責起來。
“要是秋瑾知道我這樣,一定會傷心死的!我這樣做,跟拿著刀子在他心裏紮有什麼區別?不行,我要把這裏收拾好,不可以讓秋瑾知道我懷疑他。”米洛把自己查找過的地方又仔細地收拾了一遍,生怕會有半點遺漏。
“秋瑾隻顧著照顧我,床單都沒有換,一定是這段時間在找我,都沒顧得上。”米洛看著秋瑾的床單,想著自己連一聲招呼也沒有打,就自己跑去找線索,一定讓秋瑾著急壞了。“是我一直在拖累他,要說有問題,我才是最大的問題!我應該為秋瑾做什麼的!”米洛從櫃子裏取出一床新被單,想要幫秋瑾換上,心想等到秋瑾回來,看見這床新被單,一定會很高興的!
米洛換好新床單,卻不知道舊床單應該怎樣處理。自從韓秋瑾搬進來以後,所有的家務都是他一個人在為自己料理的。而自己簡直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加之經常因為藥物的效應要經常會醫院做複查,米洛呆在家裏的日子也不長,而秋瑾又從來不讓自己多做半點家務。“我真是變得越來越好吃懶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