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暮雲站起身,垂眸看了一眼地上兩個奄奄一息的西陵國死士。
在遭遇了宮暮雲的非人折磨之後,兩個死士早就已經沒有了生還的可能。
在離開營帳的那一刻,宮暮雲一揮手,掀起一陣氣浪在空中凝聚,呼嘯而至兩人身前,瞬間便是割斷了兩個死士的咽喉,算是給了他們一個解脫。
知道了對手到底是誰,宮暮雲這心裏到底算是踏實了一些。
可他到底記掛著顧念微,在自己的營帳也睡不著,便再次踱出帳子,去了顧念微的營帳。
進了營帳,屏退了左安與右安,宮暮雲坐在了顧念微的床前,再次輕輕握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掌溫軟,好似軟玉,手感很好。
雖然中了毒,可她的體溫如常,神色如常,如果不是知道她中了毒,宮暮雲甚至還會認為顧念微隻是睡著了。
這一晚上,宮暮雲一直守在顧念微的床前,而邵思崖卻在常住的那家酒樓裏,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個人,西陵國的國師獨孤夜。
已經是子夜時分,夜深人靜,整個酒樓,都已經變得沉寂無比。而獨孤夜卻和邵思崖坐在酒樓的屋簷上,仰躺著看著滿天星鬥。
“紫微星降世,你明知她是誰,還是縱容著她成長,你難道不知道,這對整個天漠大陸而言,意味著什麼嗎?”獨孤夜一開口,便是興師問罪的姿態。
邵思崖冷笑,粉嫩的唇角悠悠勾起,“所以,你就來這裏橫插一腳?”
獨孤夜麵色一沉,“你是在怪我?”
“解藥。”邵思崖冷冰冰地一掀唇角,對獨孤夜絲毫都不假辭色。
獨孤夜眼神一凜,“這就是,你找我來的目的?”
邵思崖眯起眼睛,不置可否地垂下了眸子,“不然,你以為呢?跟你談談人生?”
獨孤夜臉色陰鬱,“如果,我說不呢?”
邵思崖輕嗬一聲,“那,我隻能是對你不客氣了。”
獨孤夜聞言,臉色登時難看至極,“為了一個禍害,你要跟我翻臉?”
“不錯。”邵思崖沒有任何停頓。
“你和我,十年的情誼,抵不過你與那禍害幾天的情分?”獨孤夜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
“在我心裏,天王老子,都沒有她重要。”邵思崖粉嫩的唇角上揚,笑容有些邪肆張狂。
在看到顧念微身上所呈現的中毒征兆,又從阿武的嘴裏得知獨孤夜曾經在東華帝國出現過之後,邵思崖幾乎第一時間就將懷疑的對象從宮晨逸身上轉移到了獨孤夜身上。
畢竟,作為西陵國的國師,獨孤夜也有著演算天象的能力,他十有八九也算出了紫微星的命格。
邵思崖知道顧念微非池中之物,獨孤夜又怎麼可能會不知?
所以,邵思崖二話不說就將獨孤夜給找了過來。
將獨孤夜找來之後,更是直截了當要解藥……
兩個人十年的情分,邵思崖便是這個態度,獨孤夜覺得自己很受傷。
“抱歉,我不能給你解藥。”獨孤夜垂下眸子,煞白無血色的臉,顯得有些陰翳。
“那,我也隻能對你說抱歉了。”邵思崖語調邪魅,話音落下,忽而就朝著獨孤夜出了手。
今晚,就算是得罪了獨孤夜,隻要能夠救了顧念微,他也覺得值了。
在邵思崖動手的那一刻,獨孤夜的身形忽而便是橫著移了出去。
黑色的衣袂,在夜風裏,妖冶如同罌粟。
就連他那病態的臉,在月光下也泛著幽幽的冷意。
就算是十年的朋友,動起手來,他也絲毫都不含糊。
邵思崖的身手極棒,可是,獨孤夜對上他,卻是不落下風。
“嗬嗬,想不到,堂堂的逍遙閣主,居然也會有這樣一天。”在交手的同時,獨孤夜還不忘奚落邵思崖兩句。
邵思崖輕嗬一聲,“廢話少說。”
雖然是朋友,可是邵思崖出手卻是招招致命,頗為狠毒。
獨孤夜不由就自嘲地勾起了唇角,“見色忘友的東西!”
邵思崖冷笑,“有我在,就絕對不會讓你動她一根毫毛!”
獨孤夜笑得有些陰沉,“你覺得,你鬥得過我嗎?”
邵思崖不說話,隻是出手越來越快。
深夜,皇城,最繁華的酒樓上空,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如同颶風席卷而去,驚起了一地的塵埃。
隨著兩個人纏鬥的時間越來越長,獨孤夜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差,越來越凝重。幾年不見,邵思崖的武功似乎又有精進。這樣下去,他想要勝出,似乎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