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和顧一寧是前後腳後來的,柳兒懷裏抱著一大堆魚腥草和紫蘇,而顧一寧卻用衣服下擺兜了十幾條魚。
“二小姐,屬下隻找到這些魚。”顧一寧將魚放下,抬手抹了抹被露水打濕的臉,神色有些興奮。二小姐真是有些本事,讓他去那個方向找吃的,他果然在那個方向發現了一條小溪,溪水裏的魚兒在大雨過後,歡快地跳來跳去,他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了這麼一滿兜。
顧念微依舊是黑著一張臉,淡淡嗯了一聲,“再去找些木柴來。咱們烤魚吃。”
這一次,顧念微手指指的方向是與之前截然相反的方向,顧一寧已然對顧念微的本事有幾分信服,現在聽了顧念微的吩咐,點了點頭,屁顛屁顛就朝著顧念微指的方向去了。
趁著顧一寧去找木柴,顧念微從柳兒手裏接過魚腥草和紫蘇,轉身進了馬車。
馬車裏,男人闔著眼睛養神,俊臉上還是紅撲撲的,好像是熟透的蘋果。
顧念微盯著這張禍國殃民的臉看了一會兒,隨即懶洋洋道,“我家丫鬟剛剛給你找了點草藥回來,那個,這裏條件簡陋,恐怕是不能給你煎好了再用了,草藥葉子,你不嫌棄吧?”
男人睫毛微微顫了顫,黑曜石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別開臉,淡淡吐出倆字,“嫌棄!”
顧念微眉毛一挑,“哦,那算是我家丫鬟自作多情了。”說完,就要把手裏的藥材給丟到馬車外。
男人似乎沒有想到顧念微是這麼一個說風就是雨的女漢子,眼底劃過一抹厲色,“慢著!”就算他嫌棄,可是,現在,他好像的確沒有更好的選擇。他的近衛被晉國的人衝散了,一時半刻,怕是尋不著他,他的病拖下去,隻會更糟糕。
顧念微回過頭,似笑非笑看他,“怎麼?又不嫌棄了?”
男人對顧念微這個態度有些不爽,劍眉擰成了疙瘩,慢慢伸出了手,“拿來。”
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上位者長久以來的頤指氣使。
顧念微白了男人一眼,卻難得的沒有跟這個男人計較,拽起男人的手,將魚腥草和紫蘇放在了他的手掌上。
雙手接觸的刹那,顧念微甚至感覺到了那個男人手觸電一般抖了一下。
顧念微有些疑惑地掃了男人一眼,“想不到,你還是個純情的處。”
男人對顧念微這漫不經心的態度有些不喜,瞥了她一眼,將魚腥草和紫蘇慢慢地丟進嘴裏嚼。
魚腥草很腥,紫蘇很苦,可是,這個男人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仿佛,他吃的不是草藥,而是人間美味。
顧念微眨巴了眨巴眼睛,促狹道,“味道不錯吧?”
顧念微的話剛說完,男人已經是欺身上前,很不客氣地噙住了她的唇角,然後,粗暴地將自己嚼過的草藥全部渡到了顧念微的口中。
顧念微被男人忽然的動作驚了一下,眼睛倏忽睜圓,隨即惱羞成怒,一把將男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