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同他相握,“夏至。”
Dean似乎是有些明白過來,問我,“情侶款的話,你知道男方的指圍嗎?”
我略微顯想了想,“22號。”
Dean點點頭,“我需要一天的時間去取材,你不介意多等一天吧?”
我想說其實我很在意,想了想似乎也無可奈何,“明天下午行不行?”
Dean搖搖頭,“如果是普通的鉑金今天下午你就可以拿走,不過你這款戒指材質特殊,我需要時間去取材。”
“特殊?”
Dean聳聳肩,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我會盡量在明天下午趕回來。”最後衝我揮揮手轉身走了。
我點點頭,填了表留了聯係方式,臨走之前還聽見店員議論,“打磨一款戒指一天的時間未免也太短了。”
忍不住在想這個設計師是不是太不靠譜了。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脖子忍不住還有些擔心。
下午的時候許鳴過來找我,麵色不虞靠著我的辦公桌,白大褂底下的軍裝筆挺,低著頭問我,“誰讓你打電話的?”
“我自個兒想打的。”我往後靠,抱著胳膊抬頭看他,“瘋了吧最近,請假上癮了?”
“兩年沒休過一天假,請個假怎麼了?”
我站起來,拉開他的領口,吻痕紫紅淤青連成一片,我說,“鳴子,別太過火了。”
許鳴靠著桌子沒說話,我把他的領口整理好,“夏將軍昨天問我,怎麼總也不見你,你覺得夏將軍如果沒聽到隻言片語他會問我麼?”
許鳴沒再說話,雙手撐著桌子,好似心事重重,我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許鳴搖搖頭,“對不起夏至。我改天去看夏叔。”最後整了整身上的白大褂,低頭走了,我眼角瞥見他腕上的傷口似乎有些滲血,抿了嘴角去拿清創包。
許鳴搭著胳膊,低著頭有些心不在焉,我泄憤一般把沾了酒精的棉簽壓著傷口用了些力,許鳴皺著眉,抬頭看我。
“手機裏還能看出來花?”
許鳴扣著手機不接話,我給他纏上紗布,“談戀愛講談戀愛,別耽誤工作。”
許鳴不說話,僵硬著任我折騰,“晚上我要去急診,你去給我幫忙。”
“不行。”許鳴搖搖頭,“夏至,我要回家。”
“怎麼著,有了傍家兒連我的忙都不幫了?”
“他不是傍家兒。”許鳴抬手捂住眼睛,“夏至,他不是傍家兒。”
我不知道怎麼接話,我突然間意識到許鳴這次或許真的是動了真心也未可知,卻莫名的覺得有些心疼這樣的許鳴,張張嘴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好拍拍他的肩膀。
樓上來電話,我看著一臉疲憊的許鳴抿了抿嘴角,最後轉身往樓上跑。
晚上匆匆的解決晚飯,急診過來通知,南郊發生重大車禍,上頭下了命令,急診的車已經全部派出去了,要求急診大夫院前待命。
我扒了兩口米,收了餐具往急診樓跑,跑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輕傷的患者送過來,護士長站在門口指揮,我站在一邊掐著表等著,跟車的大夫打來電話,有一個肋骨嚴重骨折導致穿透性心髒外傷,急性心包壓塞征陽性的患者,三分鍾後送抵,護士長讓我去2號診室待命。
我換了隔離衣,患者推進來的時候情況很嚴重,我接過護士遞過來的穿刺針,放置好引流管,醫囑大量輸血,預防休克護士跟床推去手術室準備手術。
我換好了刷手衣,刷手消毒,患者推進手術室開始消毒,我穿上無菌衣帶上手套,端著手看見麻醉師衝我點點頭,一助竟是許鳴,鳴子衝我點點頭。
患者進行性休克嚴重,我懷疑有心包內大血管損傷,選了正中切口,血液大量湧出,許鳴手裏的紗布浸透了血,我擴大心包切口清除一部分血塊,顯露創口。
肋骨斷裂卡在心壁上,鉗夾肋骨露於心外部分,患者左心室和左心房同時受傷,死亡率太高。我衝許鳴搖搖頭,許鳴接過鉗子開口,“開心壁。”
肋骨取出的很順利,正要準備修補創口的時候病人再次出現心包壓塞。麻醉師報著患者不停下降的血壓和血氧值,護士跑進跑出準備血袋,患者心跳驟停,心內注射1:1000腎上腺素2~3ml並進行心髒按摩,總算拖回來心跳。
病危通知書下了一次又一次,我額頭滿是汗,許鳴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明知道這樣的病例搶救下去存活的概率極低,還是沒辦法放手。
最後我停下手裏的動作,許鳴站在我身邊,看著監測器上的直線有些難過,許鳴最後開口,“死亡時間,xxxx年x月xx日0:28分。”
護士關上儀器,我摘下手套脫下無菌服,刷手衣已經濕透,空調的涼突兀的刮過來,我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