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裏浮現出一絲慌亂，不過轉瞬即逝。圓滑世故如她，這點小場麵還難不倒她，隻要矢口否認，誰又能分辨出事實的真相呢，沒憑沒據的。為掩飾內心的不安，她拿起茶幾上的茶喝了一小口，複又放下茶杯，這才緩緩道：“這個女人比我想象的要聰明。自己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就編個借口推到我身上，好挑撥我孫子和我的關係。哼，她動動嘴皮子你就這麼相信她？她有證據嗎？她給你看照片了？還是給你看驗孕單了？”
蔣天昊被老太太問的一時語塞。雲兮確實隻是口頭上說說，並沒有拿出任何證據。蔣天昊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雲兮和奶奶各執一詞，真假難辨。
老太太見他露出疑惑，猶豫不決的神色，趕緊趁熱打鐵：“想必你也知道雲兮有兒子了吧？你知道她兒子的父親是誰嗎？”
蔣天昊一驚，莫非奶奶知道，“您知道她兒子的爸爸是誰？”
“是林森。”老太太波瀾不驚地給出了答案，仿佛她早就料到雲兮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一樣。
“林森？怎麼可能？她的兒子是在國外生的。”蔣天昊一口否決。
老太太見他不相信，也不急著解釋，反而問他：“你還記得那個女人是6年前幾月份出國的嗎？”
“記得。是7月初，畢業一離校我就找不到她了。”蔣天昊怎麼會不記得？離校的前一晚雲兮還和他吃過飯，雲兮情緒激動，喝了不少酒。他還以為她是畢業的愁緒引起的，也就放著她沒管，自己也被她灌了不少酒。兩人喝醉後，在校外的小旅店過得夜。早上醒來，她就消失了，而且一消失就是6年。
“據我所知，雲兮的孩子是次年2月初生的。你總知道孩子要在母體裏經過幾個月的孕育才會出世吧？”老太太眼裏閃著精光。
“十個月，不都說十月懷胎嘛。”蔣天昊回答的很確定。
“很好。那你再想想有沒有不對經的地方，比如雲兮的孩子按推算應該是幾月份懷上的。”老太太語氣平淡，臉上掛著冷笑。
“在她沒出國之前就懷上了。”蔣天昊張口答出，整個人都懵了，他身體僵硬，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前方，神色不明。
“我的傻孩子，你還不相信奶奶？那個女人不簡單，她現在回來找你，肯定又有什麼企圖。你別再跟她糾纏了，聽奶奶一句勸。”老太太語氣沉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那也不能說明孩子就是林森的啊？”蔣天昊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反駁。
“難不成是你的？還是你希望是第三個男人的？”老太太一臉嘲諷。
蔣天昊不敢說是他的。他一直很尊重雲兮的意思，想把最難忘的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雖然有時內心和下半身會有蠢蠢欲動的念頭，但都被他頑強地扼殺了在搖籃裏了。
“那女人早在認識你之前就認識林森了，而且一直有來往。你敢說他們倆沒關係？怕是關係不簡單吧。”老太太冷聲道。
蔣天昊的大腦現在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原來可以這麼殘酷，他隻感到內心一陣絞痛，痛得他都快不能呼吸了。
老太太看他無力再反駁，又推波助瀾一番，“她已經玩弄了你一次，你現在又要倒貼上去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繼續玩弄嗎？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你現在知道了，你還不死心，你打算一輩子被她牽著鼻子走？打算把綠帽子戴到底嗎？”
麵對奶奶的逼問，蔣天昊無言以對，“奶奶，我現在心裏很亂，我想靜下心好好想想。我先走了。”他起身要走。
孫媽想到蔣天昊還沒吃飯，立刻迎上去，想攔住他，“老太太，你看這飯還沒吃呢？”
蔣天昊沒說要放手也沒說會繼續堅持，這讓老太太頗為不滿，“讓他走。你是個聰明人，你自己看著辦吧。”
看著蔣天昊失落的背影，蔣老太太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斷定蔣天昊不會再去找那個下賤的女人了。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哪個男人能受的了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苟合，還給別的男人生孩子？她雲兮一個卑賤出身的女人想利用自己的孫子攀上大富大貴，她決不允許。她決不能容忍娘家的悲劇在蔣家再上演一次。生長在潮濕、肮髒地方的蘑菇最是美麗，但也最會奪人性命。人亦是如此，她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