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人說:那老爺子就是離我家不遠的魏伯伯。我們又到魏伯伯家去問,老爺子記憶猶新,還特別問我們:那女孩還在你們家嗎?我們問幹什麼?他說:提起那天的事,我是昧著良心的,因為當日我兒子給我的是兩張五元的,而那女孩給我的是一張拾元的,當時我又無法不要,時令青黃不接,家中又沒錢,兒子這拾元錢還是借的人家的,麥子生蟲,非治不可。如果不把農藥買回去,兒子要懷疑我把這錢拿去買酒了。現在想來怎麼也對不起人家女娃子,省得我父子一場吵,救得我家幾畝麥。我好想把錢還給她呀。閨女,你知她現在在哪裏嗎?說罷,魏伯伯便哭了起來。還有就是幾個無知的婦女,一提到她,便大罵不止,說她是妖精,專門勾引男人的害人精。我們聽了很是吃了一驚,通過多方了解才知道,是這麼回事。當時她們出去玩,或者和化龍采桑,秋姑娘長的出眾,年輕人愛美之心比較突出,那些年輕丈夫想多看秋姑娘幾眼,知道她外出了,就在回來的路上等她,又怕秋姑娘發覺,不好意思,因此就相約,遠遠的跟在後麵看著。可當時正是蠶事正忙農事急的時候,至少有三家小夫妻為此事吵過架。所以有幾個無知的年輕婦女就罵她是狐狸精,這也證明秋姑娘不同凡響之處。。
大姐說到這裏,問:二妹,你和素娥談的結果如何?她對這次離婚抱什麼態度,她口中的秋家小妹又是什麼樣的人呢?
慧英說:我和素娥談了很久,她對秋家小妹也是沒說一個壞字。她說:按理我應該恨她,可怎麼也恨不起來,好象她沒有一處做的不對。我又問她:人長的怎麼樣?她朝我望了望說:二姐,我說句話,你不要生氣。當初我見到五位姐姐的時候,以為是天上神仙下凡。特別是五姐,更是了不得。可是和秋小妹一比呀,就沒有出奇的地方了。就算皮膚吧,當然你們也很白,五姐的皮膚白的放光,可人家的皮膚不但光亮而且嫩得能滴出水來。都叫你不敢碰一下,生怕一下就能碰破。反正是美得不能再美了,說話、唱歌叫你不聽都不能。。
以後我們又逐漸提到離婚上來,她說:什麼都可以,就是不離婚。她同意化龍把菊妹、鶯妹、什麼鳳妹都娶過來。她願意住蠶房,願意為她們燒茶煮飯,服侍她們,隻要還是化龍的妻子,其它什麼也不計較,我知道這是她對法律的盲目,隻是苦笑了笑。我又說:假如化龍堅決要離婚呢?她停了一下說:姐姐,你是知道的,原來在家,由於太窮,沒人看得起。自從嫁給化龍,公公經常貼補我家,全家人生活都好了很多。二姐夫和五姐夫到我家去過以後,無論大小幹部對我家人都很客氣,父母也倍受他們的尊重,左鄰右舍都是另眼相看。每一次回家,父母都特別關照我,要好生服侍婆家的每一個人,說他們都沾光了。現在化龍要和我離婚。離婚後我去哪裏?娘家我還回得去嗎?留在這裏又算什麼?父母會原諒我嗎?兄弟姐妹會怎麼看我;左鄰右舍又怎麼認為呢?我還有什麼意思活下去。隻要不離婚,我什麼都能忍受。如果化龍真狠心把我甩了,我別無選擇,隻能投身太湖,一了百了,不管別人議論什麼了。說到此,她大哭不止,哭得好傷心,我也無法控製自己,陪她大哭一場。好容易把她勸住,在回來的路上,我又試著問她:假如你還留在石家,把房子和東西全給你,你還是石家的人,我們全把你當成親妹妹一般看待,每年我五家十口都到你家去玩,隻是在法律上你和化龍離了婚。這樣可以嗎?她聽到這話,立即站下腳步說:二姐這麼一說,化龍是肯定不要我了,二位老人家也不要我了,五位姐姐也全不要我了。我說:沒有,我隻是往壞處想,是假設。她說:我明白了,我現在隻有一個請求,化龍身體還未好,看樣子離婚也要過幾天,這幾天我仍然是石家的媳婦。就讓我盡情的孝敬公婆,服侍幾位姐姐,照應化龍幾天,等化龍大好了再離吧。我心中暗想,她想通了。又問她:那你有什麼要求呢?她反而苦笑了笑說:一個死了的人,是不會有什麼要求的。我恍然大悟,原來她聽說化龍決定了要離婚,她已抱了必死之心。天哪,我真不敢往下想,你們看怎麼辦吧?說罷,她自己已大哭不止。
不知她們如何處理這場婚變,下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