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千金輕撫肚皮:“鬥了半日,老夫可是餓了,南宮兄是主人,還不快快拿出好酒與飯菜招待客人。”他倒並非當真肚餓得緊,隻是瞧出南宮靜扉與香公子之間貌合神離,有意試探。

南宮靜扉一愣,偷偷望一眼香公子:“咳咳,都是些炒麵幹糧,哪有好酒?老人家如此說可真叫我為難。”

香公子掌中玩弄著銀鏈,呼呼作響,漠然道:“恰好本公子也餓了,縱是粗茶淡飯亦能食之如飴。”

南宮靜扉轉轉眼珠:“洞中存糧無多,如何分配還需大家商榷而定。”

鬥千金大叫:“今朝有酒今朝醉,先飽餐一頓再商榷也不遲。”

香公子銀鏈搖得更急,口氣卻顯得悠然:“老人家心懷死誌,本公子可不想步你後塵。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為求穩妥,食物的分配還是早早定奪下來為好。”

兩人一齊望向南宮靜扉。南宮靜扉明知香公子與鬥千金借題發揮,迫自己表明立場,心頭暗罵。四人中香公子無疑武功最高,縱然以一敵二亦稍占上風,不過他失了飛鉈,而鬥千金身懷寶刃,再加上許驚弦相助,當真打起來勝負難料,自己這一注若是壓錯了地方,後果大是不妙。他權衡再三,終於下了決心:“香公子言之有理,此事便由公子做主吧。”相較之下,香公子心狠手辣,若與他為敵隻怕事後難以活命,而鬥千金與許驚弦畢竟仁厚一些,總不至於因此就對自己下毒手。

香公子麵色稍緩:“既然如此,那間存放食物的石室便由本公子看管,且待本公子點清數目後再每日按量分配給大家。”

南宮靜扉陪笑道:“我與公子一齊去清算。”

許驚弦心中不服:“要去就大家一齊去,誰知你們會不會假公濟私。”

香公子望一眼許驚弦,寒聲道:“本公子保證公平合理,不過隻按著四個人的口糧分配,可顧不了你那隻鷹兒。”

許驚弦大怒,欲要開口卻被鬥千金拉住。鬥千金清清喉嚨:“師侄啊,你可聽說過群狗爭骨頭的故事。”

許驚弦知鬥千金必有深意,順他語意道:“師侄孤陋寡聞,請師伯指教。”

“從前有一隻狗發現了一塊很大的骨頭,就想找個地方獨吞。誰知卻被群狗看見,便圍追欲分食。那塊骨頭實在太大,那隻狗不能一口吞下,隻好銜骨而逃,追了半日,終於力竭,無奈吐出骨頭。第二隻狗搶到骨頭,亦不願與群狗分享,隻好如第一隻狗一般拚命逃跑。如此反複,群狗都搶到了骨頭,可都無機會享受骨頭的美味,最後骨頭發臭,誰也沒吃到嘴裏。”

許驚弦撫掌大笑:“原本是條聰明的狗,卻因貪婪而變得如此愚蠢。”

香公子自然聽得出鬥千金的譏諷之意,卻也佩服他的急智。這老人看似潦倒落泊,實是胸藏丘壑,多年的閱曆早令他堪破種種世情,看似粗鄙的言語中卻包含著無上的智慧。他低頭略一思索:“你們放心,現在還遠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本公子當知如何處理。”帶著南宮靜扉去了。

鬥千金低聲對許驚弦道:“那南宮靜扉既然有意與拉近關係,不妨借機離間他們,等到香公子隻剩孤家寡人一個,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許驚弦雖有此意,但想到南宮靜扉言行,心中鄙夷:“我最恨這種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才不與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