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謐一陣愣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要抓的壞人此刻已經跑了,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嶽瑩輕輕拉了拉她的袍袖,柔聲道:“孩子,你可願意聽我一勸?林姐姐的事,恐怕有所誤會。”

唐謐覺得思路極為混亂,懵懂地點點頭。

嶽瑩憐愛地撫了撫她的頭:“我認識無極的時候,隻有你這麼大,他是劍宗拘謹的大哥哥,而我隻是禦劍堂的小娃娃。因為喜歡他,所以我後來入了劍宗並拜在銀狐門下,一切都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直到我和無極成了婚,都不知道師父他喜歡我。這些就不多說了,隻說無極吧。”嶽瑩說到此處,眼光投向虛空,好像看到很久以前的幻影,“十二年前,無極等來了他擔任劍宗宗主之後的第一次掌門人比武。此時他的武功在蜀山已經幾乎沒有敵手,唯一可以勝過他的人,就是當時的掌門人——我的師父銀狐謝尚。那時候,無極很是焦慮。

“要知道,以師父的武功,隻要他自己願意下場比試,就算再過十年,這蜀山掌門的位置也還是他的。可是,無極雖然是他的弟子,卻和他有很多分歧。你也知道,銀狐的性子散漫,對蜀山掌管不嚴,賞罰時也多是由著性子來,對此江湖上的微詞頗多,隻不過有蜀山百年的門麵撐著,也不至於有人敢公然說些什麼。總之,在銀狐執掌之下的蜀山與無極心目中理想的蜀山相去甚遠。無極一直都希望能按照自己的意願重整蜀山。所以,他在比武之前居然模仿我的筆跡寫了一封信給師父,說我早已喜歡師父很久,不過是礙於身份才將這份愛隱忍在心中,隻要師父願意放棄掌門之位,我就立即和他遠走高飛、隱居山林。無極還在信中約好了出走的時辰和地點。

“你知道的,我師父銀狐是個性情中人,掌門之位於他遠沒有兒女情意珍貴,所以他沒有參加那次的掌門人比武。”

“那後來呢?”

“後來,師父見我過了日子仍然未到,怒氣衝衝地趕來質問,我原本被蒙在鼓裏,可是一聽就知道是誰做了手腳。因為知道師父一直喜歡我的隻有無極和我自己,可是那時我出於一心維護無極的本能,便對銀狐說是我故意算計他的,就是為了讓我的夫君能夠順利當上掌門。師父聽後傷感至極,從此遠走他鄉。”說到此處,嶽瑩的神情越發沉暗,眼中盈盈似有淚水。

唐謐聽她講起這些過往,不禁和張尉向自己轉述的硫泉偷聽之事相互印證,再看她講話時雖然神色淒然,一雙美目卻坦誠地望向自己,便信她所言不虛。“你可真傻,蕭,哦,掌門敢這麼做,就是連你對他的情意也算計進去了。”唐謐本想罵她,可語調卻不自覺地柔和下去,對著這樣眉眼秀美、姿容柔軟的女子,她竟是也狠不下心來。

嶽瑩慘然一笑:“我又如何不知道呢?所以在那日之後,我便離家,去了蜀山碧玉峰靜修,從此十餘年不見無極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