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青離係列·蛛絲之卷(八 )(2 / 2)

這該死的宅子!怎麼就隻有一間房間沒鎖,而這房間又隻有一張床呢?這該死的酒!怎麼就不偏不斜地擺在了屋裏呢?這該死的自己!他從身後抱來,她怎麼就沒有抗拒,反而仰過臉去等待他的唇呢?這該死的男人!怎麼那麼貪饞似的吻住她——這就算了,她都擺出架勢來,要是他不吻也未免太不給麵子——可給一點麵子也就好了,怎麼還能得寸進尺地……

總之,事情來得太突然,讓她一時有些沒法接受。

從飛花樓出來時,媽媽說一路上他們肯定會出點什麼事,她還義正詞嚴地說不會,以前單獨相處那麼久還不是啥事都沒有,這下可好,讓媽媽知道,有的取笑了……這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能讓沈家的長輩知道,要不一定以為自己是個隨便的女人,於是已經不高的分數必定再大打折扣……

對了,還有一個可能性……阿彌陀佛,希望沒有那麼“好運”吧,要是挺著肚子嫁人,那真是丟人丟到黃河裏去了……那麼,就趕緊跟他成婚吧。青離突然覺得心裏有點空落落的,好像單身的自由時光就這麼一去不複返了。成婚以後,每年都要去看看媽媽,給她養老送終吧。等等,要是雲舒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隻是想騙自己上床,壓根沒打算跟自己成婚呢?那就閹了他好了……

“青離。”懶散而滿足的男聲突然響起,打斷了那些雜亂無章跑到青離腦袋裏的念頭。青離一個激靈,嗖地閉上眼睛裝睡,臉上卻禁不住地更紅了。

然而,當她感到那男人霸道地欺身過來,用很玩味的語氣說了一句:“沒想到,天下第一刺客床上的功夫也不錯”時,眼睛一下子受了刺痛般地張大。

男人眯起的鳳眼裏有兩道寒光,冰錐一樣紮在她的眼中。

所有那些胡思亂想,取笑、歧視、奉子成婚,甚至被雲舒騙,突然都好像不算什麼了。青離隻感到一盆冰水淋頭而下,整個人都凍僵在那裏,口舌顫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雜亂而疑惑的狗叫,燕燕想去舔麵前的那匹馬,黃馬卻尥蹶子呲牙,不讓它碰。雲舒呆呆地看著它們,一肚子的不解、委屈、著急以及無名的憤怒。

他跟青離一起吃了飯後,各自回房去歇息,才躺下,突然聽到急切的敲門,是客棧的掌櫃,說看見跟他一起的那個女子騎馬跑了,不知幹什麼去了,特來通告。

他初時還半信半疑,跑去青離的房門,一看門上掛著把大鎖,又跑去馬槽一看,確實少了青離的那匹黃驃馬,地上還有一趟馬蹄印,當時他如臨霹靂,一刻也不敢耽誤地追了去。最後在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前頭,他看到了那匹馬,可上頭卻是沒有人的。

他不認為誰能綁架青離,再說客棧老板也說看到她是自己走的,很多怨恨的情緒突然氣泡一樣在他心裏冒起來:她到哪裏去了?到底有什麼事一定不能告訴他?這些日子的甜蜜都是假的麼?起碼要想想他的感覺好不好?這種不告而別的把戲還要玩多少次?不覺得自己太任性了嗎?包容她的尖刺,去和父母抗爭,千裏迢迢地追尋,他已經盡了全部的努力,她甚至一點點都不珍惜,那就算了吧,他也累了!

雲舒趕著兩匹馬一隻狗慢慢往回走,整個世界都像灌了鉛似的沉重,很委屈很無奈的感覺,咬著牙才能不讓眼淚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