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離歎口氣,心裏說,那女子是不是輕夢真的關係不大,隻要我終於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候補就好了。但轉念一想,畢竟雲舒並沒有刻意隱瞞些什麼,這點比她自己做得好多了。世上的事,哪有那麼完滿的,若不想放棄這段感情,就別鑽牛角尖讓自己徒增煩惱了,於是緩和了語氣:“過去的事情,都算了,別隔三岔五地給我唱這出就行。”
看雲舒得了大赦般地在身邊巴結起來,青離慪得又有點想笑,但是畢竟,心中已經仿佛多了一片陰影,一路回去,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與疏離。
秦夢瑤比輕夢小五歲,當秦尚書還是一介布衣時便過繼給了他的堂弟夫婦。然而世事多變,時過境遷,如今,堂弟夫婦皆已過世,秦夫人又思念女兒,便將她從老家接來,如此,竟似寶物複得一般。作為秦府老交情的沈府,第二天便得到了正式請帖,受邀去秦家共同慶祝一下。
沈家老兩口和雲舒都去赴宴了。天翔自打上次的事以來,有日子沒在家了,聽說是去了蒙古一帶;而青離素來不是個愛湊熱鬧的,跟秦家人又不熟,便也沒去。
宴會的規模不大,也就秦家和沈家的直係親屬幾人,酒過三巡,長輩們的話開始多起來,雲舒因為心裏亂,沒怎麼吃喝,抽個空起身到庭院裏去散散心。突然,他背上被什麼輕輕地打了一下,回頭一看,居然是夢瑤——這場宴會本來的主角不知何時竟也金蟬脫殼了。
“夢……秦姑娘?”他不知為何差點以叫輕夢的方式稱呼夢瑤,想起跟人家才第二次見麵,幸好改口得快。“雲舒哥哥,你破過許多案子吧?”夢瑤站在那裏,很懇切地看著他。“……也不算多……”雲舒支吾著,不太敢看她的臉,明明知道不是,可還是會覺得心裏經受著巨大的撞擊。
“聽說哥哥差點跟姐姐成婚了,哥哥是真正喜歡姐姐的麼?”夢瑤昂著頭繼續道。由於生長環境不同,雖然靜態時看,她與輕夢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一說話做事,就顯出了卓然的相異——她少了一分優雅矜持,卻多了許多爽直嬌憨。雲舒一個發愣,沒料到這丫頭說話這麼直。他不知該不該把當年去求秦夫人的事情說出來,因為他的喜歡,才逼迫輕夢走上絕路……半晌,他隻是苦笑一下道:“你還不知道你姐姐為何去的吧?”
“就是因為不知道,才來找你的。我覺得姐姐自盡的事有蹊蹺。”
“啊?”雲舒心中最敏銳的一點被一下刺中,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
“雲舒哥哥以為她是氣不過爹娘出爾反爾,或是她不喜歡哥哥?”
“難道不是?”雲舒的眼睛驟然睜大。
“姐姐跟我說的十句話裏有八句都跟哥哥有關係,改許給你,她高興還來不及,反而自盡了,不是太奇怪了嗎?”
“她……提到我……真……不是天翔?”這句話像顆重磅炸彈,讓雲舒半天反應不過來,這是他第一次聽說輕夢居然可能是喜歡他的。
“姐姐跟我雖然一年見不到幾次麵,但她很疼我,我跟她也聊得來。她跟我說的,一定都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