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響了,是個座機號碼,區號在江陰城。
“天師。”
“小師叔。”
簡單的開場白過後,電話那頭的張懷庸說道:“小師叔在雁南城見了張雲馬,屬實?”
林立帶著略疲倦的神色,眨了兩下眼睛,說道:“本來想處理完瑣事,再跟府上說這件事的,既然天師親自問,那就現在聊聊吧,屬實。”
道門耳目遍布華夏,林立早前就已知曉,隻是沒想到遍布到如此程度,連自己見過張雲馬的消息,都能傳進龍虎山,這般無孔不入的情報能力,恐怕不比朝廷的特殊機構遜色。
“張雲馬是渡劫中期的大修士,能從他手下活著離開,小師叔好手段。”張懷庸說道,但這句話深層次的含義,是在問林立用的什麼方式活下來。
林立沒有隱瞞,說道:“師尊給了個盒子,裏頭有顆珠子,刻有都天神煞大陣。”
“……”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對離陽長老的手筆有所震動。
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大凶陣,地球現存道統中早已失傳,那些刻有上古陣圖的法器,即便一次性的那也是不世至寶,離陽長老卻舍得拿給個化神期的小子保命,稱得上掏心掏肺了。
片刻後,張天師的語氣有些凝重,道:“既然是都天神煞大陣,張雲馬應當已經被小師叔就地正法了?”
上古凶陣,倘若持陣之人有心,誅殺渡劫中期的強者輕易之極,傳言中,就是大乘期的大能,也有被都天神煞大陣磨死的可能性。
林立否認道:“開啟陣法之後,我就帶著青雲見心她們逃了。”
“為何?”
掌教天師問道。
林立麵色浮現一抹蒼白,其實有點懊惱。
若以他的作風,當日手持諸天神煞大陣,縱使拚著重傷,都要把張雲馬殺成渣渣永絕後患,但最後他沒有那麼做。
“渡劫中期的修士雖然強大,卻強不過天師府,如果掌教和後山的長老們想要清理門戶,真的輪不到我來出手。”他說道。
就像青雲見心篤定的,林立的確是個非常聰明的人,麵臨空前強敵的生死關頭,還能想清楚這個問題並且見好就收,普通聰明的腦袋絕對做不到。
張雲馬到底是前代張天師的親兒子,張氏血脈唯一的繼承者,當年諸多細節林立不得而知,他能推測到的,就是天師府上下都不忍心斷了張家僅存的後人。否則別說張雲馬渡了二重劫,哪怕他是渡劫期巔峰,天師府要他身死道消,他也隻能毫無反抗餘地的赴死。
那端的掌教又沉默下去,良久,從來從容的張懷庸聲音竟有些嘶啞,道:“龍虎山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即便你是自己人。”
林立搖了搖頭,道:“原本我是不打算要這個人情的,天師也說我是自己人了,承下人情怎麼想都覺著見外,但出於一些原因,我現在就想把這個人情折現。”
“你要什麼?法寶、符籙、丹藥,或者敕書閣頂層的功法,小師叔開口都可以。”張懷庸說道。
這當真是個天大的人情,敕書閣頂層的功法,世代隻有接任掌教的天師才有資格修煉,不得不說,林立都動心了。他不缺功法,但與之檔次相近的法寶和符籙,卻是缺得不行,但那些東西他都要不了。
“雁南城有個凡人女子,叫周清竹,被張雲馬擄走過一次,我希望她能安穩度過此生,壽終正寢,不再受到張雲馬任何的打擾。”林立對著電話說道。
“龍虎山做得到。”
掌教天師鄭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