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嬉皮笑臉撓了撓頭:“知道了,您最老還不成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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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從林立手裏接過商城的諸事和十幾名殷家嫡親少爺的資產轉讓書,負責與新家主殷子衡談林家與殷家的主仆問題,以他金融界鐵公雞的名聲,林立完全不擔心這場談判林家所獲會差強人意,況且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有必要讓聰明且專業的人士互相過招了,他那點門道顯得挺多餘。
恰恰巧巧,一隻七星瓢蟲也在這天中午飛進了鎣山上的林家別墅。
“別!”
林立趕忙阻止了拿著殺蟲劑的仆人對那隻可愛的蟲子下毒手,聲音之突兀之響亮,愣是把旁邊舉棋不定慎重思索的陽老爺子嚇得棋子掉落,成了招必死無疑的昏棋。
頗幽怨的目光掃過,陽錦秋不愧是威震西南的關中猛虎,既沉且穩,神色從容看著老夥計陳青玄,緩慢道:“陳兄,意外難防,容我悔一步。”
“給我放那兒!”
陳青玄虎目圓睜,這盤局已經焦灼了兩個多鍾頭,好容易等到個勝負手,稍縱即逝,哪能遂了陽老頭的願,當時就急切地彪出一口北方地道威脅,同時手中白子落定,困出一潭死水。
心知惹禍的林大少忙不迭捧著瓢蟲逃進臥室,背後涼嗖嗖的殺氣如魘,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回頭給陽老爺子以德報怨還以賴皮笑容的念頭,猛撞上房門,長舒了一陣粗氣:“嗎的,還好老子機智跑得快,險些被碰瓷!”
瓢蟲自然不是普通的瓢蟲,上麵有丹朱的蠱蟲氣息,以及海域獨特的鹹濕味兒。
信蠱攜帶的消息很多,相當於一封有著八九頁紙的書信,而內容相當具有衝擊力,雖然沒有隻言片語的催促,但讓林立恨不得現在就生出雙翅膀飛去北海。
半個小時後林立走出房間,隨手將已經死掉的瓢蟲丟進垃圾桶。蠱蟲的繁殖能力很強,相應的代價是生命大都極為短暫,完成使命便會血肉枯竭,一時半刻也不會多。
拍了拍林震天的背,將父親從縱橫十九道中喚出,然後林立兀自進了裝著半透明玻璃那間側廳,過了會兒林震天端著個茶杯也進來,麵無好色問道:“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又想走了?”
林立慚愧地笑笑,仰著腦袋回道:“不是我想走,有事了不去不行啊!”
林震天這才肯在他邊上坐下,沉吟問道:“跟那回到家裏幹搶劫勾當的修士有關係?”
“差不多吧,那也是群讓人當猴耍的傻蛋,真混蛋在北海那邊,是個挺牛比的宗派,這回道門內怕是要鬧出大動靜了。”林立說道。
林震天對修真者素無好感,但多少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的秘辛,說道:“北海能數得上號的也就是北海劍宗了,說是傳承了一千多年,前些時候還來給你送過禮,你去做客還是去跟人家做對?”
林立不願意在外麵的事惹得家裏擔心,不過還是說了實話:“八成得拔刀相向。”
林震天神情刹那間凝重下來:“北海劍宗背後可是須彌山!”
林立有意避重就輕,討嫌地笑道:“我背後還是天師府呢,怕個球。”
林震天盯著玻璃茶幾上的水果半晌無言,過了會兒,擰開保溫杯蓋子吹了吹茶沫兒,輕抿一口滾燙的茶水,最後慢聲說道:“懶得勸你,走之前去趟沈家,半個月前沈老太爺就知會過了,讓你回來得空了過去幫人瞧瞧病,本來想著等你多歇兩天,既然急著要走就先把善緣還了再說。”
林立問道:“哪門子善緣?”
林震天剛要喝水,又止住了動作,那蓋子敲了敲保溫杯,說道:“你在商城拔了最大的家族勢力,官府從頭到尾都沒插手,真以為人家都是瞎子聾子?”
“商城官府都捏在沈家手裏?”林立明白過來便不禁感到詫異,或者說震驚。
林震天緩緩道:“不能說攥在手裏,官府永遠屬於朝廷,但沈家遠比你想象中人口要多,華夏數一數二的政治大戶,家裏的官權加起來,能把半個華夏鬧到天翻地覆,幸好人多了心思必然各異,不怎麼團結。”
林立忍不住冒出點有意思的念頭:“是真不團結還是裝出來的不團結。”
“……”林震天頓時掛上了副諱莫如深的神情,促狹道:“那是朝廷該操心的事情,朝廷覺得那是真的不團結,那便真是一盤散沙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