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多,你不樂意吃就給我吐出來!”
原本滿心感動的林立霎那間沒了溫柔的念頭,狐狸跟龍一樣貪心,果然不假。
白紫芫輕輕拍了拍紗裙係腰繩的位置,平坦無累,道:“你想得美,進了我們青丘狐肚子裏的東西,除非是毒藥,否則絕不可能再吐出來。”
……
林家別墅迎來了一位不算稀客的客人,江南浙城莫家的大少爺,莫雲天。
茅台酒,鹽花生,豬耳朵。
林立跟丹朱喝酒的標配,倆人坐在別墅庭院的大陽台上,最近幾天特別容易吹風,沒有吹得很狂躁,伴著陽光落在身上正好愜意涼爽。
“如何,莫家少爺的身份用得可還習慣?”
“一般一般,不是哪個望族都像你們家這麼人丁稀少,勾心鬥角得厲害,一個個都是親人,偏生一個個都恨不得對方早點死,比五毒教那些人沒心善到哪裏去。”
林立連拋十幾粒花生米到空中,一粒不落地接進嘴裏,嘴巴塞得滿滿的,嚼了好一會兒才騰出說話的空間,道:“再如何勾心鬥角,你這活了幾百年的老鬼,欺負那些年輕人還不得跟玩兒似的?”
“一般一般。”
模樣變年輕的五毒教大長老為了適應新身份,換上了軀體原主人的口頭禪,但眼神依然如以前那般深邃,幾百年的人生積澱,身體再怎麼改換,靈魂畢竟還是老氣橫秋。
估計這看似隻有二十餘歲的年輕人,站到天師府那位看起來不過三十幾的掌教麵前,論沉穩都還猶有勝之。
“倒是你小子,哄騙小姑娘的手段真不賴,這才幾天,就把青雲家的小姑娘騙到手了,老夫就想問問,你過去跟青雲世家那麼不對付,就差撕破臉打起來了,這下泡到人家家裏的女娃娃,往後不就是人家的女婿了?”
“怎麼可能!”
林立趕忙矢口否認,還不待第二句話出口,丹朱的追問又扔了過來:“那難不成,小姑娘還為了你舍棄了家人,從此跟青雲世家生身父母老死不相往來?”
林立皺眉:“你怎麼變得這麼八卦?!”
莫雲天訕訕指著自己的胸膛,笑道:“還不是為演這孫子能演得像點,老夫現在這樣子都算收斂了,這孫子人前裝得人模狗樣的,背地裏是他奶奶個偷窺狂!呸!”
林立點著頭,勉強能夠體諒,記得有句深含哲理和逼格的話:麵具在臉上戴得久了,便很難再取下來。
“你想多了,小姑娘雖然出身在那臭不要臉的家族,但自己家裏的教養大概不錯,舍得為朋友掏出赤誠。”他解釋道。
“赤誠是個啥玩意兒?跟貞操一樣不?”丹朱問道。
林立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你自己沒文化,奪舍的肉身也沒文化?不知道在他記憶裏翻兩下?”
丹朱嘬著牙花,本來俊朗妖氣的年輕帥臉,被扭曲得醜陋又低俗,道:“太惡心,這孫子的記憶能不翻就不翻。”
林立擺出一副極度嫌棄的表情,說道:“我這次回來,要去找皇甫家的老不死算賬,小姑娘擔心我有去無回,所以發揚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熱心腸,要跟我一起去多少幫襯著點。”
丹朱把莫雲天的臉扭得更精彩了:“那不還是泡到手了?人家黃花大閨女,無緣無故陪你犯險,那不就是看上你了!朋友?你說出去騙鬼鬼都不信,似水華年情竇初開,男男女女的,有個球的純友情,你們又不醜!”
“你特麼上網看段子了?連這種梗都知道!”
林立記得早些年網上流傳著一句很精辟的話,至今還能聽到——男人跟女人有純友誼嗎?有,越醜越純。
昔日的五毒教大長老盤著腿,悠哉追問道:“你就說你跟青雲家的小姑娘有沒有奸情吧,以老朽數百年的眼光來看,那妮子絕比是看上你了。”
丹朱講話越來越有現代人的腔調。
林立再度翻起了大白眼,悻悻道:“我倒是想呢,但你真以為我是個金餑餑,女人見了我就走不動道啊?人家就是單純的為了朋友,對誰都這麼好,要是就單獨這麼對我,老子做夢都能笑醒。”
“哦~”
莫雲天的臉龐終於不扭曲了,帶著笑容,意味悠長地望向林立身後,那種笑容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人渣特有的奸詐。
林立頓覺不妙,猛地扭頭朝後看去,見到了端著托盤給倆人送點心的韓玉,姿態完好,應當是已經在那裏站著有一會兒了。
“原來早就對人家有意思了呀,怎麼不去跟人家表白呢?”韓玉臉上盛著甜美無比的笑容,語氣更是溫柔得離譜,看在林立眼中,卻是令他一百分的惶恐,僵硬地扭回腦袋,怒視著一臉賤笑的大長老,嘴唇無聲地動了。
雖是沒有發出聲音,但唇形很清晰,非常容易辨認出他說的那五個字:
“我鈤你先人板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