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大石落下,林大少難得休閑,到商場裏找到韓玉,不由分說把童養媳姐姐拽了出來,倆人到保利廣場喝了一下午壩壩茶。
“小立,你的頭發呢?”
幾乎每個人見到剛從元城回來的林立,首先關心的都是他那顆奪目的大光頭,韓玉也不例外。
她的弟弟她當然最了解,小時候那麼肥的一顆小胖球,尚且時常對著鏡子臭美,回來以後更有事沒事就拿著把梳子擺弄自己的發型,若無特殊緣由,這貨說什麼也不會剪掉自己心愛的頭發,何況現在是直接推成了光頭。
林立解釋起來尷尬,不願多提那件糟心的事,便含混敷衍地說了句“讓個傻嗶給我剪毀了,話說我不在的幾天,林氏集團沒出什麼特別的事吧?”
話題轉得賊生硬,韓玉自然覺察出了弟弟的促狹,便也沒明著戳破,而是掩嘴淺笑道:“我現在又不參與集團的管理,商場就夠我忙活的了,你要問公事該找海石大哥和王陵大哥吧?”
林立頂著一臉小糾結的表情惡意賣萌:“人家這不是故意找理由約你嗎,就不能給個台階下?”
韓玉簡直沒眼看,故作嫌棄地瞥向一旁,說道:“您老人家現在這副造型,真不適合賣萌!”
林立氣急敗壞:“我就知道,沒頭發了肯定賊難看!”
果然楚荷的話隻是純粹的安慰而已,枉費他還聽進心裏去了,以為自己有沒有頭發都是那麼帥氣迷人。
韓玉見狀隻好哄小孩似的哄弟弟:“可沒說你不好看啊,就是現在這形象吧,冷帥冷帥的,沒有以前漂亮。”
“漂亮?”
韓玉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無比誠懇的點了點頭:“嗯哼!”
林立默然,他不知道漂亮這種詞彙放在一個男人身上,該算是好聽還是不好聽。
秋季比夏季漸漸天黑的早了,陽光隱沒到雲層深處,氣溫涼了幾分,付完茶錢倆人離開廣場,林立回到韓玉負責管理的商場。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商場有做節日活動,會比平時晚兩個點關門。韓玉雖然不用全程守著,但事先的情況還是要過過眼的。
之後便是回鎣山的別墅。
作為華夏民族最重要的幾個節日之一,中秋團圓是千年不變的主題,僅次於春節。在這天,家裏所有成員都提前收工回來,就連以往不過淩晨不見人的陳海石,下午七點多都拎著兩盒月餅姍姍來遲。
林影和林立二叔的親兒子林綽一道來的,她自己跟這一大家子倒是早就混熟了,進門先從廚房偷了瓣白糖番茄吃著,然後湊到白紫芫身邊,跟狐妖公主探討最近的秋裝流行趨勢。
林立反正是搞不懂,白紫芫幾個月才給衣服變一回款式,跟這樣的人有哪門子流行可探討的。
林綽十年前常跟著林傲天來家裏玩,十年過去,小碎孩子成了高大清秀的少年,林家宗家也大起大落,站在客廳中央難免陌生。
一眼望去,自己認識的人,也就林震天、韓玉和以前的老管家林殊。
“綽少爺,別杵在這裏了,快坐著喝茶。”
林殊仍然喪著那副老臉,說話聲音也沉悶無波,但老林家上下都知道,宗家分家這幾個孩子裏,打小他最喜愛的就是林綽,而不是林震天的兒子林立,畢竟林立那會兒實在太可惡了些,滿嘴髒話不尊長輩不說,還老拿著電棍偷襲戳人,行為態度之頑劣,遠不是一句熊孩子能概括的,若非他老子是林震天,早被人弄死八百回了。
而林綽就不一樣了,聰明懂事有禮貌,從學前班就是尖子生,據說一路尖到了大學,而且嘴還甜,跟宗家少爺一比高下立斷。
所以林立小時候最恨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親堂弟,如此一來,林綽小時候自然也就沒少在林立那裏吃苦頭。
“堂兄呢?”
想著兒時所受的苦難,林綽有些提心吊膽,咽著口水戰戰兢兢問道。
其實林震天蘇醒那日他就想過來問候了,無奈魄力不足,隻要一聽到那個名字,便不敢往這個家的門檻裏邊邁,這幾個月來,林立在唐城名聲大噪,他卻硬是避開了所有關於林立的新聞,沒辦法,童年陰影太強烈。
“我這不在這兒呢麼?”
沙發上,一直端坐在他左側的林立平淡開口。
林綽側過臉,看著身旁素未謀麵的男子,陌生的眉眼口鼻間,依稀透著一種熟悉的感覺,刹那之後,他認出這人是誰,整個身體猛地從沙發上蹦起來,無聲的退出三米遠,驚恐萬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