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將神識侵入那輛懸在湖邊的麵包車,看到將死未死的李老三,大約明白狀況了,便放聲對楚荷喊道:“讓他把人扛進來。”
趙老二頓時喜出望外,把人扛進去,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的兄弟還有救?趕忙衝回車子旁邊,也不顧及周圍有許多平民百姓看著,直接把滿身血跡的李老三小心翼翼拖出來放在背上,直直跑進院門。
死沉死沉,失去意識的人比平時要重很多,趙老二卻仿佛力大無窮,扛著李老三跑得飛快,看見客廳裏全身黑的保鏢,蹲下身子緩緩把人放在地上,畢恭畢敬道:“高手,求你救我兄弟一名,老趙願意當牛做馬報答!”
“不急。”
林立低眸看了眼地上的人:“失血很多,但沒到喪命的量,否則早就咽氣了,壓根兒也撐不到現在。”從抽屜裏取出瓶風油精遞給對方,“你先拿這個去給她聞聞。”
看他一副穩有把握的樣子,趙老二不敢不從,拿著風油精又跑回院門口,擰開蓋子交給美女老板。
楚荷對著瓶口鼻息微動,一股很衝的氣味衝入,提神醒腦的效果極好,頓時精神了。
周圍鄰居怨聲載道,林立不便出麵,隻好由她去道歉安撫,忙活一陣後,好歹是把鄰居都勸回各自家裏,她也徹底沒了睡意。
等她關好門回到客廳,林立才把目光放在趙老二身上:“你們果然是一夥的。”
“高手,您能不能先救人?”
趙老二快哭了,雖說這古井不波的語氣,聽著很讓人信服,但命這東西可容不得半點差錯,萬一有點意外情況,李老三不就涼涼了麼?
“不急。”
林立依舊是那老油條的憊懶說辭:“人可以救,不過得先把事情說清楚,我來判斷該不該救。”
趙老二沒辦法,隻好一五一十地解釋起下午發生的一切:“我們確實是一夥人,劉徹安排我們來這兒鬧事,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逼得楚小姐待不下去,最後他的人再出來英雄救美,楚小姐就隻能去劉家落腳,那樣他才有機會近水樓台先得月,沒想到……”
沒想到出師不利,頭一次來鬧便栽了這麼大個跟頭,點子太硬。
林立思索片刻,問道:“你說劉家人不厚道,解鈴還須係鈴人,找到我倒沒什麼可說的,可我救了人之後,你又是什麼立場呢?”
趙老二說道:“我對劉宗強已經失望了,他早晚得被他那兒子把名聲敗光,混不長久了。”他抬頭望向楚荷,“楚小姐要是肯收留,哪怕在元城勢單力薄,姓趙的也敢陪著跟劉宗強死磕到底!”
“決心表的不錯。”林立點點頭:“你先去外麵候著吧。”
“您答應了?”
雖說內心無比渴盼這種答案,趙老二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見過耿直的,沒見過這麼耿直的。
“出去吧,你隻要記住,對我而言救他很容易,殺你們所有人更容易。”林立漠然說道。
“是,是,一定記住。”趙老二唯唯諾諾退出客廳。
林立又抬頭看著楚荷,想了想:“算了,你不用回避,幫我打打下手吧。”
治好李老三最根本的難處,是傷口殘餘著雷法的餘威,那些碎成渣的骨頭一旦被清除,雷霆的力量便會擴散,直至毀掉整塊肩胛骨所占的身體部位。
凡人醫生若是知曉這一點,其實也可保住李老三的命,一開始就直接鋸掉那條胳膊便是,但到了林立手中,他隻需要把自己的真元,從傷口裏收回來,本質上的難題就輕鬆解決。
至於李老三瀕臨幹涸的生命力,神農十九針號稱生死人肉白骨,自然也不在話下。不過林立並未毫無保留的醫治李老三,他先是用上完整的第十八針,第十九針則隻用了一半。
“行了,進來吧。”林立對著門外喚道。
李老三當場蘇醒,麵色還有些慘敗,但精神頭很好,怎麼看也不是個隨時會死的人。趙老二興奮得無以言表,感激涕零都寫在臉上。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
林立平淡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當頭潑了一瓢涼水。
“人是救活了,傷口也沒有大礙,但之前醫他的是個傻嗶,把碎骨頭渣全剔掉了,以後這條手臂免不了落個殘疾,隻能說勉強還可以用,這點你怨不了我。”
趙老二望著自己兄弟,怔了幾秒,眼神裏湧出一抹淒涼,說道:“說來說去是自作自受,碰上硬茬子我們難受,碰上軟茬子別人難受,跟您和楚小姐沒有關係。劉徹把我們當槍使,使壞了就想直接扔掉,比起這個,您肯伸手搭救,對我們兄弟倆就已經是大恩大德,沒資格願您,不配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