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最後還是過去請了楚荷,而楚荷也欣然應允,齊城易濕熱,火鍋本來就是她們那邊的本土美食,自然是愛吃的。
這一夜嚴大青與那名麒麟幫管事把酒言歡,林立偶爾陪著喝上兩口,楚荷則是優雅安靜細嚼慢咽。
到所有食材涮完了,眾人也算酒足飯飽,麒麟幫管事和嚴大青醉成爛泥,林立不懂伺候醉鬼也懶得費力,便索性將房間讓給了他們,自己與楚荷到外邊散步。
淩晨十二點,白天的大型商場和服裝店都打烊了,楚荷沒辦法再瘋狂購物,於是又回歸下午剛出酒店時那種靜謐姿態,一步挪一寸,走在吹著晚風的街頭,身姿娉婷翩躚。
一座城繁榮與否,不能單憑夜晚是否喧囂武斷定論,但繁華的城市,晚上一定是喧鬧的。
深夜的元城很靜,外麵基本看不到人,難免顯得有些寂寥。
林立不自覺側過眼睛去看身旁淡然邁步的女子,想起吃火鍋前與嚴大青的對話:
“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喜歡人家楚老板。”
“扯什麼廢犢子,天底下好看的女人我都喜歡,喜歡有個球用?”
沒錯,樣貌精致的女子總是能一見麵就博得別人的好感,無論男人嘴上願不願意承認,眼睛終歸會在不受控製的時候暴露誠實。
他們慢悠悠逛通了兩段長街,遇上一家通宵營業的音樂酒吧,楚荷主動提出進去喝一杯,林立思索幾秒點了點頭。
並沒有在裏麵買醉或者尋歡,就是單純地喝了些酒,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不怎麼下酒的無趣話題,然後買單離開。
是女生請的客,林立經常出門都沒有帶錢包的習慣。
“你的酒量好得有點過分。”
順著原路回酒店,路途中楚荷忽然又開了口,依舊是沒營養的話題。
吃火鍋的時候林立喝的酒並不比嚴大青他們少,其實特意去數數的話,林立比兩個人加起來喝得還要多,剛才又是兩杯雞尾酒下肚,卻沒有出現半點酒精上頭的症狀。
“還可以。”
林立回答得不是十分熱情,心想,任何人在域外喝習慣了動輒數十上百年的老酒,回到地球酒量都會很厲害。
回去的路上出了個小插曲,倆人遇上了元城盛產的流氓,見色起意順便想劫個財,但林立並沒有得到充當護花使者的機會,因為幾個流氓裏的頭子認出了楚荷,是劉百萬兒子正在追求的豪門女子,道完歉便匆匆忙忙消失在夜色裏,似乎生怕漂亮女人記住他們的樣子,然後去找劉徹告狀。
“這群人有點搞笑。”
“是啊。”
倆人相視一笑,楚荷笑靨如花間流露著些許的尷尬。
將她送回酒店,林立到自己房間看了一眼,嚴大青和麒麟幫那名管事睡姿極其不雅觀,一個鼾聲如雷,一個磨牙放屁說夢話,若非酒店房間隔音做得好,這會兒可能早就引起公憤被投訴無數次了。
這麼吵的環境忍受一夜,想想都可怕。搖了搖頭,林立退出來關上房門,把地方騰給他倆過二人世界,自己順著走廊進電梯下樓,再次離開酒店漫無目的地走上了街頭。
過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他看到一條河,便坐到河堤上默默望著水流不息。
整座城十分寂靜,了無生機。
林立在這兒坐了一整夜,並不覺得漫長和難熬。等到通天大亮,身後行人熙攘的時候,他才起身靠著方向感又走回酒店,收拾了簡單的行囊,拎著箱子開著那輛邁巴赫,跟嚴大青和麒麟幫管事一起去往機場。
車子有專人開回唐城,他們三人檢票過安檢直接進了登機口,與此同時,機場外有個貌不驚人的男的走出來,進了一輛桑塔納,撥通電話:“劉總,林家少爺走了,帶了他的兩個隨從,楚小姐沒有一起。”
“當真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粗。
“嗯,飛機已經起飛了。”男人回答道。
“好!趕緊去做你該做的事!”
“是。”
男子發動桑塔納,調頭向進城的方向開去。
而當這輛車即將消失在公路的盡頭時,本應坐在灰機上返回唐城的林立,出現在了機場外。
他換了身行頭,穿著黑色的運動套裝,嘴上戴了個很潮的熊本熊口罩,腦袋上頂著鴨舌帽,包得並不比昨天的鍾寒露鬆散。
口罩與帽簷中間的眼睛盯著前方桑塔納的車屁股,直至車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他下階梯進了一輛不新不舊不起眼的高爾夫,朝著同樣的方向行駛而去。
……
……
楚荷遇上了一件令她很惱火的事情,林立走後,這家酒店不知道抽什麼瘋,竟然退還了她的房錢和押金,以全店大裝修為由,將她不怎麼禮貌地請了出來。
這麼無禮的要求,想也知道是劉百萬又開始更過分的作怪了,楚荷自然提都懶得提換房間的事。